【温周】窃艳（八）
1.有轻口味的调教；2.千万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任何剧情
第一章戳这里开始
进组第18天，周子舒和温客行迎来了一场冲突性的对手戏，也是电影中两名角色最严重的一次隔阂。
一切的起因，是两人都颇为喜爱的邻家女孩路小茵。方姨——也就是小茵的奶奶生病住院了，只剩下女孩一个人在家；宁絮有些心疼她，就让女孩每天到自己家里来吃晚饭，还带她去过一次医院看望奶奶，并被感激涕零的方姨硬塞了几百块“生活费”。
那个周六是顾小茵的生日，见她这些天都因为奶奶生病而情绪低落，宁絮便承诺要带她去游乐场。然而当天一大早，画廊老板打来电话，两人谈得很不愉快，对方语气不虞地要求他立刻赶过去——宁絮干脆挂了电话。
他原本没打算改变行程，但顾小茵听到了他接的电话，觉得是自己耽误了叔叔的正事，说什么也不肯去游乐场了，只细声细气地让他不要管自己，她会在家乖乖写作业的。宁絮劝不动她、正觉无奈，恰好小茵也很喜欢的“衍叔叔”来了，还打算待到明天再走；于是，宁絮便想着先去一趟画廊，又哄着小茵先跟衍叔叔一起出去玩。
于是，小茵穿上了宁絮给她买的新裙子——哄她说是奶奶给的钱，被宁衍牵着小手，去了游乐场。
玩了几个项目后，因为手底下的人有要紧事、需当面汇报，宁衍把小茵留在了打气球套圆圈的摊位前，付钱让老板帮忙看着点儿、随便她玩多久，又嘱咐小茵不要乱跑，在这儿等他。宁衍只离开了半个小时，小茵也听话地在摊位前等衍叔叔回来——然而，孤身一人的她恰好被一伙人贩子给盯上了。
因为道上的“大老板”出身特殊、十分厌恶拐卖小孩，流窜至这一带的他们“生意”十分不顺。几个人趁着游乐园人流量大、摊位老板没注意时掳走了小茵，又因为这孩子衣服面料贵重考究，感觉逮到了一条大鱼，就交给了负责敲诈勒索的另外几个歹徒。
宁衍回来后没能找到小茵，在附近询问之后得知，似乎有人抱着睡着（被药物迷晕）的小茵离开了。这种太岁头上动土的行为，无异于挑衅——宁衍大怒之下、命人全城搜索，又立刻通知了宁絮；而在他们找到那几人藏身的废旧工厂时，小茵的父母也接到了勒索电话——两个从来不管孩子的赌徒，又怎么可能去凑齐那高昂的赎金？
找到那群人后，宁衍以“鬼枭”的身份亲自与匪首通了电话，下了最后通牒、警告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上守规矩，否则会给他们一个血的教训——后者态度敷衍，只打算干完这一票就跑路。
于是，废旧工厂外，两人对于如何营救小茵发生了分歧：发现歹徒也携带了枪支后，宁絮担心对方撕票、不愿打草惊蛇，想假扮成小茵的家人，用赎金把孩子换出来再交火；宁衍却认为赎金到手对方也不一定会放人，拖久了警方介入、反倒碍手碍脚，还不如声东击西地想办法分散那几个人，再一鼓作气地强攻拿下。
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，最后宁衍看似退让、同意宁絮带着钱箱去跟绑匪交涉，实际上往下传递了层层命令，只打算按自己的方案行动。发生交火时，宁絮才意识到他骗了自己：即便心中恼火，但毕竟不是生气的时候，只能尽力配合他——于是，电影中上演了一场非常精彩的枪战与格斗戏。
一切原本如宁衍所预料：歹徒以为是“鬼枭”被冒犯、才派人前来围杀，只震惊于对方的不留情面与反应迅速，根本没考虑什么撕票，只不断还击和寻找退路。歹徒的注意力被分散后，带着小茵的那一个被宁絮抓住时机、狙击爆头，宁衍也亲自出手，带人控制住了这一层，余下的人则继续围堵那群歹徒。
但出乎他意料的是：小茵竟然不在这里！
负责看守她的歹徒被爆头之际，小茵先是惊恐万分，但很快就意识到：她身边没有坏人了。虽然乖巧柔弱，她的骨子里却有一股韧性，于是鼓起勇气凑到歹徒的尸体旁，用牙齿咬着拔出一截匕首，小心翼翼地用手腕上的绳索去蹭刀刃，把自己解救了出来。听到楼下传来交火声，她觉得一定是警察叔叔来救自己了，便主动向下跑——却与宁衍失之交臂，撞上了正要撤退的其他歹徒。
赎金已经成了泡影，这些人哪还会顾及她的性命？
——宁絮和宁衍找到她时，被流弹击中的女孩蜷缩在血泊中，纯净的双眼无声凝望着天空。
两个人在停止呼吸的小茵面前，沉默伫立了许久。最后宁絮俯身把她抱了起来，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。
“其实，他的选择也不能算错。虽然欺骗了宁絮，但他原本以为——只要能救出小茵，最后总会消气的。”温客行若有所思，“没想到，却真的出了意外……”
这会儿两人正在周子舒专用的那辆房车里，讨论接下来的一场室内戏。入戏后的周子舒其实也是完全清醒的，只是情绪、心理和性格习惯都会受到角色的影响，且不愿与“戏外”的人过多接触——当然，无论是温客行还是“阿衍”，都不在此列。
“宁絮虽然生气，但也是认为他太过冒险，加上又欺瞒在先——但并没有把小茵的死，怪到他的头上。”周子舒说，“他更恨自己当初没能救下宁玖，如今又没能护住小茵。感情上难以接受，加上确实生气，所以短时间内……才不想再见到宁衍。”
“两个人都在愧疚。宁絮的愧疚是回忆与现实连接的隐痛，宁衍的愧疚却是触手可及的——不仅对小茵，也对阿絮。”温客行揣摩着角色的心理，“而且，我认为他有一些潜藏的……害怕。两个人相依为命二十多年，宁絮抽身离开后，宁衍的生命出现了巨大的失衡和空白；每次去见他，不仅是放松和休息，也是让自己重新‘完整’的过程。虽然平时不显，但这种失衡会让宁衍缺乏安全感，我们第一天拍的那场几乎争吵起来的交谈，其实已经有所体现，而小茵的死更是加剧了这一点——他潜意识里，害怕阿絮会责怪他、怨恨他，或是疏远他。”
“对。他们的成长经历，导致两个人都不习惯放下心理防线去交流。”周子舒深深皱起了眉，似乎身为“宁絮”的那一部分正在感到烦恼，“心理状态有问题……阿玖的死对他们影响太大了。两个人都应该去看心理医生。”
“好在这一个阿絮，没那么钻牛角尖。”温客行笑着握住他的手，调侃了一句。周子舒眉头舒展，对他微笑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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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警方那边，我已经打过招呼了。”温客行低声说，“按理说，不会有人过多关注你。但你毕竟去警局做了一次笔录，近期最好还是早点搬家，以免被人意外辨认出来。”
绑架杀人案发生后，周子舒主动向被害人家属认下了“带小茵出去玩导致她走丢”这件事——把温客行牵扯进来，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。作为一名普通的证人，他不会受到太多关注，至少不会惊动上面那几位可能认出“白隼”的大人物。
虽然死了一名人质，但有无数方法能证实那是绑匪杀的，枪械也能推到绑匪头上；温客行手眼通天，让人把现场布置出绑匪内讧争斗的痕迹，再加上几个身手不凡的“好心人”发现绑匪后试图营救的故事——毕竟死的都是一群通缉犯，也没人想为他们出头、得罪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大人物，警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，抓了几个“好心救人”的小喽啰，以“斗殴”、“防卫过当”之类的罪名关了一阵，事情也就过去了。
“房子我已经在看了。”周子舒收拾着东西，语气平淡，“这点小事，无需你挂心。”
温客行默然片刻后，又再度开口：“小茵的葬礼，我不方便露面。你帮我……送送她吧。”
周子舒直起身看了他一眼，神情依旧平静：“我恐怕不会受欢迎。”
小茵的死对方姨来说，自然是无法接受的沉重打击。她是个通情达理的好人，即便如此也免不了对周子舒生出埋怨，不愿再看见他——并非出于迁怒，而是触景生情的悲恸。
至于小茵的父母，到底是自己的女儿，再怎么也是会有点难过的；但周子舒给了他们一笔钱作为私下的补偿，他们便没话说了。
比起这一对赌徒夫妻，周子舒宁可赔偿给方姨，但她却不肯收。
“……那几个绑匪身上，还背着悬赏。有个朋友帮忙协调了一下，应该能把赏金作为补偿，交给被害人家属。”温客行说。
“只要消息传出来，钱一定会被那对夫妻领走。方姨性子太软，不可能拿得到。”周子舒不置可否，“回头我再想办法吧。”
温客行不说话了。
直到周子舒收拾完这一箱关于小茵的东西——她的作业、书本、玩具，她跟温客行学着用纸折的小动物，跟周子舒学画画的蜡笔涂鸦，郊游时摘回来送给叔叔的、后来做成标本的干花——
“说完了？”周子舒封好箱子后，站起身看向他，“这么点小事，打个电话就行了。不值得你跑一趟。”
温客行沉默半晌，才艰难地开口：“我……我很抱歉。”
周子舒走到茶几前的沙发坐下，仰头灌了一杯冰水，而后放下杯子。
“不是你的错。”他垂下眼睛，“用不着这样。”
手机铃声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，打断了这片令人煎熬的寂静。
周子舒按下通话键：“哪位？”
对面传来嘈杂的男声。周子舒安静听了一会儿，半分钟后才回了一句：“不可能。”然后直接挂断了通话。
“什么人？”温客行问。
“隔壁那对。还能听见他们在摇骰子的声音。”周子舒唇角勾起一抹嘲讽，“呵……真把我当冤大头了。”
不用多说，温客行也已明白过来：那对赌鬼夫妇拿到一笔“私人补偿”、花得差不多后，又不死心地想从他这儿捞点钱了。
“他们之前也这么骚扰过你？”温客行略微皱眉，“我会让人敲打一下——”
“不用，我自己能解决。你先回去吧。”他神色淡淡，又补充了一句，“最近别过来了。”
温客行脸色微变：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“我最近……状态不太好，想休息一会儿。”周子舒用食指揉了揉眉心，似乎有些疲惫，“不想被人打扰。”
然而温客行的声音却冷了下去：“用不着拐弯抹角——不就是嫌我碍了你的眼吗？”
他的语气颇为不善，顿时触动了周子舒压着的火气，不由拧起了眉毛反问：“我只想安静待一段时间，难道还得求着你恩准么？”
这未加掩饰的攻击性，骤然令温客行竖起了一身的尖刺。
“我只是见不得装模作样……你分明就恨我，不是吗？”他语带嘲弄地说，“你恨我没能看好她，恨我不听你的、才害她死在那些人手里——既然如此，还假惺惺装什么大度！”
“难道我还该夸你？”周子舒也有点火了，“你本来就——算了，”他硬生生咽下话头，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，“我没兴趣跟你争论什么，最近也别再见面的好。我们……都冷静一下。”
“你想说什么？我本来害死了她——是不是？”温客行低声笑了起来，声音里却带着刻骨的冷意。
“阿絮，你在这个小姑娘身上找阿玖的影子，有意思吗？”
周子舒霍然抬头。
“路小茵终究只是个外人，长得再像，也不可能变成阿玖！”温客行冷声说，“你这会儿倒是会心疼她，那当初怎么还把阿玖送给了——”
声音骤止。
——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，温客行素来冷静的面容竟流露出一丝无措：“我……”
宁玖的死，是他们心底最深的一根刺。
四周的空气仿佛都陷入了凝滞。直到周子舒前些天捡回来的流浪猫像是饿了，钻出来在一旁喵喵叫着、想让主人喂食；见没人理它，就任性地把沙发挠得吱呀作响。周子舒没什么表情，似是随手一挥，甩出去的手机“砰”地一声、将黑猫身后不远处的玻璃门砸得粉碎——吓得它“嗖”地一声窜到了沙发底下，惊得瑟瑟发抖。
“我……不是那个意思。”温客行艰难地措辞。
“这句话，你总算说出来了。”周子舒手肘枕在膝上，神情平静，“这么多年，忍得很辛苦吧。”
“我没有！”温客行语速极快地反驳，下一刻又赶紧放软了语气，“我……对不起。”
“为什么道歉？”周子舒似乎是笑了笑，“你恨我是应该的。我甚至亲手杀了她——阿玖难道不恨我么？”
温客行抿了抿唇，看上去像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，就听见周子舒说：“你走吧。”
——而后闭上眼、右手撑着额头，没有再看他。
温客行忍不住走近了一步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他才小声说了一句：“……哥。”
——周子舒不会听不出，他语气中小心翼翼的、微弱的恳请意味。但他终究……什么也没说。
许久后，脚步声渐渐远去。
大门“砰”地一声合上，世界重归于寂静。
温客行刚走出房门，右手就按住了额头，神情中闪过一丝压抑的痛楚。他脚步略有些踉跄地进了电梯，按下负一层就靠在壁上，出去时还险些撞到了人——连看都没怎么看清楚，只低声说了一句“抱歉”，而后就进了地下车库。
开车门时他额头已经全是冷汗，嘴唇不正常地发白，试了好几下才打开车门，坐了进去。随后，他从车载储物盒里翻出一个小瓶子，倒了两片白色药片、就着矿泉水咽下去，然后靠在椅背上，右手用力按着太阳穴附近，呼吸急促。
——温客行有头疼的毛病，不是一两天了。
以前做杀手时，为了刺杀一个目标、长时间精神高度紧绷，等到完成任务稍微松懈下来，他往往就容易头疼；后来，若是持续一段时日都休息不好、频繁失眠，又遇上剧烈的情绪波动，也有较小的可能发病。
过了将近十分钟后，温客行的呼吸才渐渐平复下来——自太阳穴传来的、撕裂般的痛楚，总算熬成了一阵阵隐约的抽痛。
他随手扯了张纸拭去冷汗，而后打开手机、找到熟悉的号码，点开输入框后，却又再度陷入了迟疑。
半晌后，温客行将手机扔进储物盒里，发动了汽车。
——在他驶离地下车库不久后，一辆不引人注目的黑色轿车，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。
-TBC-
吵架这种剧情，真的很怕会写得让人感觉，是其中某一个人很过分……如果大家真的有这种感觉的话，不要怪他们，都是作者水平有限的锅QAQ
阿絮相对更隐忍、不想吵架，温温的反应会更激烈一些，都是性格使然……但他也会后悔和道歉。
越是亲近、越是重要，越能够刺伤彼此。
最近评论真的好少啊QAQ不喜欢搞嵌套的AU嘛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