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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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温周+温湘亲情线】罂粟·妄(上)|系列第10篇

(是HE,别怕!)整个系列戳这里开始:《罂粟》

“你可听见了什么声音?”周子舒突然问。

“什么?”温客行正手把手教他如何把这扇子当成暗器用,闻言不由抬头。

“……没什么。”

大概是自己心神不宁吧。周子舒自嘲地想。

他按下思绪,依着温客行所言,将扇子对准院中槐树,使了巧劲打出——扇面却卡在了树干里。温客行不由笑道:“阿絮,你这暗器功夫的水分可有点大啊!”

两人随口又拌嘴了几句,温客行便起身去取卡在树上的扇子;却在重新转身的刹那,见到一道凛冽至极的剑光!

 

——剑尖穿胸而过,鲜血滴落在地上,浸出一朵朵绽放的梅花。

 

“你为何……不躲?”

周子舒脸上刹那间褪尽了血色。

“你怎么可能……怎么可能躲不开?”他梦呓般自言自语,握剑的右手渐渐发抖,“不可能的,你明知我的身份,我甚至提醒过你——不可能……不可能!”

温客行没有回答。

他低垂着头,呼吸有明显的紊乱,一只手握住穿胸而过的剑刃,唇边渐渐渗出了血迹。他的感知似乎也变得迟钝,好一会儿才抬起头,眼神毫无焦距地涣散着,对周子舒的话毫无反应;紧接着,突地呕出一大口血,双膝一软、无力地跪倒下来——被周子舒扑上去紧紧抱住。

“阿行!”周子舒慌忙点了他几处大穴止血,手足无措地扶着他;温客行一手攥紧周子舒的衣襟,朝着身侧地面、“哇”地一声又呕出一大口血来——周子舒手足冰凉,甚至不敢去辨认血泊中夹杂的脏腑碎片,“阿行……阿行!”

他一只手贴在温客行背后,源源不断地输送内力,另一只手拼命压在那贯穿性的伤口附近,试图减缓流血;他根本不敢拔剑,因为知道哪怕再动一下……都会立刻要了这个人的命。

 

——温客行对他没有一点防备,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,就这么以血肉之躯、硬受了他十成功力的一剑。

这一剑,几乎震碎了他的心脉,五脏六腑俱皆重创,瞬间就令他陷入濒死;只一剑,就已断送了所有生机。

即便神医谷主再世……也救不回来了。

 

鲜血层层浸透,把一袭红衣染成了更深的褐色。

温客行死死抓住周子舒的手腕,一直呕血说不出话来,脸色惨白、气若游丝,到最后才断断续续挣扎出几个字:“为……什么?”

“我不是……不是想杀你……”周子舒浑身发抖,亲吻着他不断溢出鲜血的唇,徒劳地试图解释,“我不是……不是的……”

但他已听不到了。

早在被震碎心脉的瞬间,温客行就已然濒死——他神智涣散,既看不清周子舒的神情,也听不清他的言语。

弥留之际,温客行的瞳孔已明显扩散开来,呼吸越来越弱,却仍固执地一边呛出血沫、一边竭力试图开口:“为……为什么……” 

 

他紧扣住周子舒手腕的左手渐渐松开,无力地垂落下来——就这么在对方怀里没了气息。

“……阿行?”

周子舒怔怔地看着靠在自己肩上、安静闭目沉睡的温客行,似乎仍不敢置信:“阿行?”

他颤抖地伸出手,去触碰那个人的脸颊——余温尚在,但颈间传来的脉搏震动,已再也感受不到了。

周子舒动作凝固了许久,而后缓缓伸出手,将染血的白衣剑拔了出来,“哐当”一声扔下,而后收紧手臂,紧紧搂住了温客行。

“我没有想杀你……真的没有……”他紧贴着对方的额头,绝望地小声重复,“你……你听到了吗?”

 

你当真……要拿命来赌?

有何不可呢?我若输了,便把这条命赔给你;我若赢了,你……就是我的了。

阿絮,你我这样的人,已见过太多人心鬼蜮。可还辨得出真心么?

 

 

我……杀了他……

我杀了他、我杀了他、我杀了他——

周子舒像是魔怔了一样不断重复着,突地呕出了一口血!

而后他沉默着撕下一片衣袖,轻柔地替温客行拭去面颊的血渍,又将自己的右手擦净,这才捧住那人的脸颊,轻吻他已逐渐冰冷的嘴唇。

舌尖尝到的,仍是浓得化不开的血腥。

“你为什么……要相信我呢?”周子舒呢喃着,嘴唇紧贴温客行的头发,“你当初就该杀了我的,不是么?”

没有人回答。红衣如血的鬼主安静地躺在他怀里,一身煞气似乎都被无声沉睡的眉目所冲淡。周子舒闭上眼,手臂用力收紧,似乎想把这个人勒进骨头里;而后才慢慢把头埋进他颈间。

“阿行……”

“别这样对我……”他似是被哽住了喉咙,许久才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,“别用这种方式惩罚我……求你了……”

 

周子舒不知跪坐了多久。

他似乎已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,只恍惚察觉似乎有人发现了变故,惊叫着对他说了些什么。他始终毫无反应,唯有在旁人靠近温客行三尺之内时,会毫不留情地一剑封喉——斩杀了几只小鬼后,便无人再敢擅动了。

阿行他……不喜欢别人随意靠近。周子舒怔怔地想。他睡着了……我就守着他。

 

直到那个脚步踉跄的紫衣少女,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,跪坐在温客行面前。

“主人?”她小声唤道。

见温客行毫无知觉地闭着眼,顾湘小心翼翼地伸出手,去探他的脉搏。指尖触碰到的,是彻骨的冰冷——顾湘却如同被烫伤了一样缩回手,愣愣地瞧着他。

她的目光落在那浸满鲜血的红衣和贯穿前胸的伤口上,过了很久,才轻轻抓住温客行垂在身侧的左手,小声唤他。

“哥哥……”

 

“你……不要我了么?”

“我是阿湘,”她怔怔道,一滴清澈的水珠从蓄满泪的眼眶滑落,“你……看看我呀。”

“我早上出门的时候,你明明……都还好好的……”她逐渐泣不成声,“你别吓我……别吓我啊……”

“你说过,说过还要给我置办嫁妆的……”

“骗子……大骗子……”

 

不知过了多久,顾湘渐渐止住哭泣,重新陷入沉寂。

——直到她突然出手,锋利的匕首架在了周子舒的脖子上!

“周絮,”她声音轻冷,“是你吗?”

周子舒仍旧沉默着,左手抱着温客行的肩膀,像是一座已然凝固的雕像。

顾湘手中的匕首动了动,他颈间立时便多出了一道血痕。

“你杀了他——是不是?”

她眼底是冰冷而刻骨的恨意。周子舒却对近在咫尺的威胁无动于衷,垂下头,轻轻抵着温客行的额头,半晌后才道:“你杀了我吧。”

 

由她来给你报仇……再合适不过。

 

 

 

就在这一瞬间,周子舒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。

不对……有什么地方不对……

我不能一心求死……不能不想活下去!

可……为什么?

我……答应过谁……

我承诺过……会顾惜自己,不会扔下他……是谁?是什么?

 

头痛欲裂。

周子舒猛地攥住顾湘的手腕、一掌击飞了匕首,而后闷哼一声按住额头。

无数纷繁杂乱的记忆,如走马灯般闪现;他竭力试图抓住什么却又一无所获,直到隐约听见了谁的声音——

 

“我在。没事了……别怕。”

“阿絮,你梦见什么了?”

“无论发生什么,在我这里,你始终绝对安全。”

“你对你的主人,也太没信心了些。”

“阿絮,我到底该怎么做,你才会好好……活着呢?”

 

当他终于抓住了冥冥之中的那根线,四周的一切都如同镜面,破碎成千千万万的虚影。天旋地转间,他似乎已经历了千百次往世轮回的冲刷,自忘川之河逆流而上——重回人间。

再度睁开眼时,他正站在一座幽深昏暗的大殿中,手握着一面背后刻满奇异纹路的古镜。他的面前倒着几具尸体,一个长辫子的南疆姑娘正担忧地看着他。

“周大哥,你突然脸色好差。”娜依关切道,“是刚才受伤了吗?”

周子舒定了定神。在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的同时,他亦回想起自己究竟身处何方——

 

半个月前,他和温客行游历至南疆,恰逢黑巫那一支发动暴乱,袭击了另一部族,还夺走了他们的传承圣物“招魂铃”。那支部族求到了大巫处,后者也决意要清剿黑巫;作为朋友,周子舒与温客行自然留了下来,帮着出一份力。

“招魂铃?”那时温客行好奇问道,“世间真有幽冥之说么?”

“有啊,怎么没有?”景北渊笑眯眯道,“传说此物当真能驱使阴魂,不过用法早已失传了。就像乌溪他们部族,有一块宝贝‘血玉’——有什么用?谁也不知道。但终究都是传承千年之物,早已成了族人信仰的一部分,自然是必须夺回来的。”

“都只是传说啊,”温客行颇为遗憾,“我还真想见见鬼呢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黑巫也有这样的东西么?”他又饶有兴致地问。

“有,”景北渊顿了一顿,才答道,“据说黑巫有一面‘妄镜’,能照见前世今生、轮回幻灭,或是一念之差、因果纠缠。”

“你曾见过?”周子舒隐约察觉他神色有异,便多问了一句。

“是啊……”景北渊眼底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,又似乎只是错觉——转眼他又笑道,“子舒啊,我跟你说,我上辈子可是风采绝世、算无遗策,可惜天妒英才,所以才没能碰上我家小毒物……”

 

如今周子舒才真正明白,景北渊当时的神色……意味着什么。

 

“周大哥?周大哥?”

周子舒回过神来,见娜依满脸的忧心忡忡,身边其他人也关切地望着他。

“你、你真没事么?咱们这边也没敌人了,要不去找大巫,请他——”

“无妨的,”周子舒打断了她,声音已恢复了一贯的清冷,“我只是……在想些别的事。”

“哦……”娜依是个没心没肺的姑娘,闻言又开始好奇地打量,“这镜子也没什么特别的嘛。我就说黑巫能有什么好东西——哎呀!”

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古镜在周子舒手中化为齑粉,一时愣神。

“怎么?”周子舒言简意赅道,“不能毁么?”

“倒也不是……”娜依挠了挠头,“反正黑巫都灭了,他们的东西大多犯了忌讳,回头也会一并处理掉,唔……”

“那便行了。”

周子舒并不知晓自己为何会同七爷一样,勾连了“妄镜”中的变化:这东西若对谁都有一番神异,早就被黑巫拿来对敌了,不可能只被当成一件信物供奉着。但周子舒并不想弄清楚,也根本不在乎——他只想立刻毁掉这鬼东西,再也不必多看一眼。

若非温客行曾以极端手段、令他强行挣脱了梦魇,这会儿他恐怕根本无法自幻境中清醒;即便清醒,亦会深陷恐惧,分不清真实与虚妄。哪怕眼下他已镇定下来,但因无比后怕而生出的强烈心悸……仍未彻底消失。

 

一念之差,因果纠缠——是为“妄”。

周子舒所看见的“一念之差”,并非自己的,而是温客行的。

若非当初温客行在面对那一剑时,以肌肉骨骼卡着剑尖、硬生生偏转了一分,他根本不可能活下来。因着自救,他在重伤之余、仍维持住了几分清醒,于是一眼便从周子舒的神情中判断出了缘由,不仅没有怪罪他,直至意识模糊时……仍在安慰他。

若是未能挡那一下,温客行会像幻境中那样,瞬间濒死、神智昏沉。他连半柱香都撑不过就会彻底咽气,至死都会以为……他的阿絮,是真的想要他的命。即便周子舒知道已救不回来了,拼命想要解释,想让他在最后一刻,至少不要是伤心的——却已经……来不及了。

 

“此间事了,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。”

周子舒撂下一句话,足尖一点、身如飞絮般掠出了大殿。

“哎,周大哥!”身后传来娜依的大呼小叫,“你去哪儿啊?”

 

我要见到他。

周子舒身形疾掠,片刻间已越过重重屋舍。所有纷呈复杂的心绪,尽数化作了一个念头——

我眼下、立刻、马上……就要见到他!

 


 -TBC-

 


开头善意提醒了是HE!我这么善良,应该就不虐了吧?

【关于if线】

在刺杀之前,阿絮其实一直挺没安全感的,毕竟这个温手段太厉害、太游刃有余了,他不敢确信这人到底有几分真心。

直到失去的时候,才知道自己曾经得到过什么。

阿湘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,也没有机会真正喊一声哥哥了。如果老温死了,她和阿絮之间也不可能再和解……甚至在后来莫怀阳出手时,还有人能护住她和小曹,解决后顾之忧,最后终成眷属么?

好在罂粟主线世界中,他们都会和和美美地生活下去的~


之前就想到这条if线,但这条线是大BE,好在后来又想到了HE的方法。为了稍微合理一点,跟七爷的前世今生联动了一下,希望不会太突兀。

情绪相对内敛的人受了刺激,会比平时更多的感情流露吧~阿絮快上!

彩蛋是奇怪的东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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