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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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温周】罂粟·天罗(上)|系列第八篇

系列戳这里开始:《罂粟》


真正的危机总出现在无法预料的时刻。

见到天窗在附近留下的记号时,周子舒本只想探听一番,以确认天窗在此地是否有所图谋——没想到竟获知了韩英在龙脊山庄被擒的消息。

龙脊山庄是武林世家,竟与叛军勾结;在意识到露出马脚后,更是直接扣押了上门试探的韩英。恐怕韩英自己都没想到,这伙人如此胆大包天,竟敢公然动手。

确认消息真假后,周子舒立刻决定出手救人:既然已撕破脸、扣押了天窗统领,龙脊山庄庄主定是已决定舍弃家业,在援兵到来前迅速撤离。他们应已有所准备,但到底事发突然,匆匆撤离时必有混乱;周子舒艺高人胆大、又精于易容,身为天窗旧主,各类暗哨在他眼里都无所遁形——若能浑水摸鱼,当有不小把握把韩英救出来。

 

回到客栈、打算做些准备时,周子舒也撞见了正要外出的温客行。

“方才我瞧见了丹阳派的人,陆太冲那老狗想必也到了城里。”温客行道,“阿絮,可要与我一同去拜访这位‘高风亮节’的陆大侠?”

周子舒略一迟疑,摇头道:“如今这世道,最不缺的就是伪君子,不看也罢。你且去吧,我就在这城里随便逛逛。”

温客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而后才用扇子挑起他的下颌,笑道:“也好,省得阿絮见了那些人心烦。不过听闻今夜城中有灯会——为夫不在的时候,阿絮可不许偷偷跟外面的小美人跑了。”

周子舒不由失笑,一把将他推出房门:“赴你的宴吧,温大善人。”

“我不走,”鬼谷谷主开始扒拉着门耍赖,“周公子当年在秦淮河畔的名声可不小啊。你要是骗我怎么办?”

“自然不会骗你——”随口应承了这一句后,周子舒不易觉察地顿了顿,而后才凑过去亲了他一下,“坐拥谷主这等举世无双的美色,小可哪还瞧得上那些庸脂俗粉?”

温客行得了奖励,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。

 

周子舒倒也不是刻意想瞒着他,只是不愿温客行再被牵扯进天窗之事。

晋王本就对鬼主在江湖中搅风弄雨深感不满,但好歹先前已有所布置,再加上周子舒一直跟在温客行身边替他善后,尽可能清除痕迹、消弭影响,不至于闹得太过火——晋王对此心知肚明,但既然鬼主能有所收敛,双方便不至于直接刀兵相见。

然而,作为知晓诸多秘闻的前任天窗首领,如今周子舒不仅活蹦乱跳,还利用自己的身份取信天窗之人、打探诸多消息,虽是为了救下韩英,到底也是犯了忌讳。此事之后,各路消息必会经由无数渠道,最终送到晋王案前。如今情势微妙,周子舒实在不愿让温客行以这种方式……出现在晋王的视线里。

今夜,周子舒本无意冒险;若是受了伤被温客行发现,这人必不会有好脸色。他只想暗中潜入、见机行事,若实在事不可为,便先行退去。

本来一切进展顺利,他趁乱救出了昏迷不醒的韩英,交由天窗接应之人带走,自己则把追兵引向其他方位。但在途经龙脊山庄内一处偏僻别院时,突然有一披头散发、双目赤红的汉子,挥舞着齐眉棍状若疯魔地冲了上来——赫然是上一代龙脊山庄庄主龙骏!

龙骏此人天资横溢,早年间乃是江湖中数得上号的一流高手。十年前他突然销声匿迹,据传已走火入魔而死,其子龙颉继承了庄主之位。原来这些年间,龙骏不知是自囚还是被困,一直都呆在这小小院落中。

甫一交手,周子舒立刻感受到了压力:龙骏看上去神志不清,但内力深厚,相较于十年前精进不知凡几。两人缠斗了一阵、边打边退,周子舒听见先前甩掉的追兵又逐渐追了上来,不由神色一凛,白衣剑招式凌厉,愈显狠辣!

然而走火入魔之人,根本无法以常理度之:龙骏不知把周子舒当成了什么人,竟狂性大发、对白衣剑不闻不问,一记“长河落日”势若疯虎地砸向周子舒,赫然是同归于尽的打法!

高手相争,容不得丝毫犹疑:周子舒这一剑本已竭尽全力、不留退路,若中途收招,势必会被逆行的真气挫伤,能不能躲开龙骏这一击仍是未知之数。电光火石之间,周子舒眸中掠过一丝厉色,竟也全然放弃了防御,白衣剑直指要害、快到几乎留下了一道残影!

剑尖划破咽喉之时,那一棍几乎同时落下、相差不过毫厘——虽因发力之人毙命而损了三分内劲,但仍余势不减地将周子舒击飞至数丈外,还撞断了一根手臂粗的树干。

 

那一瞬间,周子舒震惊地听见了温客行的声音:“……阿絮!”

 

温客行刚至此处,便见周子舒被那人临死反扑的一棍打在胸口、击飞出去,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。他身形一闪,已至周子舒跟前,半跪下来把人抱在怀里;见怀中人双眸紧闭,不由急声唤道:“阿絮……阿絮!”声音中已带了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。

他的手落在周子舒的面颊上——却见对方突然睁开了眼。

温客行一怔。

“你怎么来了?”周子舒握住他的手,笑道,“是不是把你吓一跳?这可难得。毕竟,咱家老温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?”

温客行似乎还有些没回过神来,只怔然不语。

“多亏这东西挡了一下,”周子舒自怀里摸索出一样事物,叹道,“回头该请叶白衣吃饭了。”

——他手中拿着的,赫然是一块“山河令”。

这还是当初叶白衣给他们的。

自从知晓温家人与容炫的往事后,叶白衣便把这块山河令扔给了温客行,说是倘若日后有人用鬼主的身份对他发难,此物便能做个凭证。温客行与叶白衣平日里看不对眼,不愿受他的人情;周子舒却想着,到底是长辈所赐——虽说这长辈不太靠谱——且叶白衣所言的确有理,便替温客行将这令牌好生收着、贴身放置,没想到今日竟救了自己。

山河令材质特殊、极为坚韧,寻常刀剑连留个划痕都难,眼下却有了一处明显的凹陷,可见龙骏最后一击的威力。

“若不是他正好打中了这块令牌,眼下我恐怕半条命都没啦。”周子舒用玩笑的口吻道,“这算不算吉人自有天相?”

温客行沉默片刻,突然甩开周子舒的手站了起来,而后扭头便走。

“老温!”周子舒连忙从地上爬起来,疾步追上去想拦住他,却只抓住了这人的衣袖,被带得一个踉跄,“你别生气了,我道歉行不行?我不是……咳、咳咳……”

突如其来的呛咳拖累了他,却也令温客行停下脚步,拧着眉毛望了过来。而后温客行眼神微变,伸手擒住了他的手腕。

周子舒一边咳一边用左手捂住口鼻,指缝间分明已渗出了血迹。

“我那一下是真晕了……不是故意吓你的。”周子舒擦去唇边血渍,十分乖觉地任由温客行给他把脉,还主动凑上前去,用另一只手抱住眼前的心上人,“阿行就原谅我这一回吧?”

这龙骏消失了这十年,人虽疯了,功力却非同小可,足以与周子舒拼得两败俱伤。那一击虽被山河令阻挡、化去了大半力道,但仍有一部分内劲透过令牌震伤了他的脏腑,得好好静养一段时日了。

彼时周子舒倒在地上,虽听见温客行在唤他,但一时间仍觉体内气血翻腾、眼前阵阵发黑,便未及时应答。等他缓过了这股劲儿,温客行已将他搂在了怀里——周子舒一瞬间就后悔了。

 

因为他察觉到温客行……在发抖。

那人攥住他的手,却只轻轻抓着手指,甚至都不敢去探他的脉搏。温客行永远从容、镇定且绝对冷静,但那一刻抱住他的时候,这人全身都在轻微地颤抖——周子舒甚至听出他正紧咬着牙关。

他竟然那么……害怕。

 

于是周子舒立刻就睁开了眼睛,反握住温客行的手,又用尽可能放松的口吻同他调笑;在他负气离去时,又赶紧追上去解释。

他曾眼睁睁看着这个人在自己面前死过一次。也会永远记得,那一刻深入骨髓的恐惧与绝望。

又怎么舍得……让温客行也经历这些?

 

那人的手指搭在他的脉门上,垂眸不语,好一会儿才道:“白衣给我。”

周子舒立刻把他的宝贝佩剑递了过去。

温客行收起剑,这才淡淡道:“半个月之内,你都不用看见它了。”

听闻此言,周子舒不由得脸都苦了:半个月?养伤也不至于把他关那么久吧?

但看了看温客行的脸色,他十分明智地把抗议声咽了回去——眼下他还是别惹这人的好。

然而下一刻,他脱口而出了一声惊呼:温客行直接把他拦腰抱了起来!

“……老温,”周子舒艰难地咽了口唾沫,只觉浑身都别扭,“也不用……这样吧?”

温客行轻功高明,抱着个大活人依然步履轻盈、飘飘若仙,瞥了他一眼道:“你还能走几步?”

周子舒顿时哑然,仍垂死挣扎道:“……背着不行吗?”

“不行,”只换来了温客行的无情拒绝,“我乐意。”

换做往日,周子舒必不会惯着此人的臭毛病。但如今,刚撒了谎又被抓了现行的周首领简直心虚得要命,只得无可奈何地认了。

——也罢,他爱怎样便怎样吧。之前温客行重伤昏迷的时候,也是自己把他抱到榻上的,这不挺公平的么?

 

周子舒到底伤势不轻——就这么靠在温客行身上,不知不觉便陷入了昏睡中。

 

 -TBC-

 


虽然不是故意吓唬,但撒谎的帐还没算呢

(这章似乎比较平静……大概会不太讨喜。不管了,先发吧= =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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