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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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温周】诛邪(九幽之主 X 太虚剑仙)[二十四]

【关键词】仙侠,正剧,长篇,HE,原创世界观及修行体系

第一章戳这里开始

【境界划分提示】锻骨-凝脉-炼神-分魂-紫府-太虚-合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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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季山庄虽重开山门,但身为掌门的周子舒自然不可能事必躬亲,成岭又修为尚弱;于是,周子舒便招收了几位信得过的、曾受过他恩惠的散修作为客卿,负责迎来送往、安顿商队百姓,以及去凡间挑选上佳的修行苗子,带回来培养——即便最后入不了四季山庄,这些小弟子也会被送往其余正道宗门,不至于耽搁了他们。

因着人手稀缺,周子舒在书信中婉拒了各大宗门的上门道贺,只言一切从简。但七爷与大巫前来拜访时,仍受到了一番郑重礼遇——抛开多年情谊不谈,若非七爷的批语,他们师兄弟今日又会如何,尚未可知。

“还未谢过七爷当初的指点。”四人相对而坐时,周子舒拱手致礼。

温客行亦正色道:“七爷这份人情,温某记下了。”

“可别这么客气,”景北渊笑吟吟摆手,“我这人啊,生平最见不得正经人,见了就头疼!”

众人寒暄一番后,很快便谈起了正事。

“我师弟命途多舛,至今仍被梦魇缠身、不得解脱。七爷既能算出他的身份,又以批命警示于我,想来对此事已是心中有数。”周子舒道,“要如何才能帮他,若七爷能不吝指点——大恩不言谢。”

“温道友一身多魂、命格奇特,身负因果之重,世间绝无仅有。我一介小小紫府,可不敢妄自窥探。”景北渊眨了眨眼,又望向周子舒道,“我看的不是他的命格,而是……你的。”

“此话何解?”

“世间生灵,无论凡人修者、妖精鬼怪,或是飞禽走兽、鱼虫草木,皆身系因果,与旁人有千丝万缕的干系。若循着因果之线,顺流而下,可知天命;溯流而上,可见过往。”景北渊道,“我虽不能窥探温道友的命数,却能感知他与周庄主之间因果极深,溯源至百余年前方才消散,还隐约指向已然仙逝的秦庄主——当年九墟山一战,四季山庄诸多同道皆已陨落,想来有这般因果的……也只有百年前,你曾苦苦寻觅的那一位了。”

这话倒是通俗易懂,完全不像神棍平日里的半遮半掩,在座之人都听得分明:景北渊本该算不了温客行的命,却能从因果纠缠之人入手,推算他与旁人命轨交错时留下的痕迹。这法子往往不那么精准,但对于天下第一大神棍而言,哪怕是一点偶然窥得的碎片,已经足够推断出许多东西了。

更何况,“不可窥探”本身,也是一种极其重要的讯息。哪怕是活祭了成千上万人的邪修,天眼所见皆化作血色,也不会如温客行这般——像是将无数枉死之人的因果强行缝合在一起,命星不定、混乱无序,紫府以下的卜算之道修士哪怕开天眼看上一眼,恐怕都会七窍流血而亡。

“七爷曾言,此事尚有一线生机。”温客行道,“莫非是用这种法子……看到了什么?”

“世事无定,天机莫测——不可妄言。”景北渊又神神秘秘起来。

“生机在何处?”周子舒追问道,“既然凭借一点因果联系,七爷便能算出我师弟的出身;若得知足够多的前尘往事,是否便能找到那一线生机所在?”

温客行抬眸看了周子舒一眼:原本以他的性子,既然不抱什么希望,便绝不会向外人提及自己的弱点,哪怕对方是阿絮的知交好友。但周子舒之前劝了又劝,还让成岭一起软磨硬泡——到底不忍心让他们失望,温客行才答应了下来。

毕竟他比谁都清楚,自己的状况究竟有多危险。若真能找到法子,哪怕只是缓解些许,让他能清醒着多陪着阿絮几百年、甚至几十年……也是好的。

他曾经失去一切,阿絮……又何尝不是呢?

 

 

“道友心性坚韧,意志卓绝——令人敬佩。”大巫缓缓道。

关于温客行的过去,七爷到底猜到了多少,谁也不得而知;但对大巫而言,必定是头一次听闻。即便那人提及往事时神色平静,种种煎熬折磨皆一笔带过,但如此自炼魂蛊中、生生挣扎出一条鲜血淋漓的路,哪怕以大巫的见识阅历,仍难掩震动。

景北渊亦收起玩世不恭的神色,道:“府君至今仍能守灵台清明,北渊自愧不如。”

“眼下,七爷可有把握?”周子舒又问。

景北渊没有立即回答,而是闭上了眼睛。

七根白玉算筹自濛濛青光中浮现,每一根都镌刻着令人眼花缭乱的金色铭文,飘浮着环绕身侧。景北渊的气息渐渐变得虚无缥缈,哪怕以太虚境修者的神识,竟也无法确切感应他的“存在”。很快,金色铭文纷纷脱离了算筹,自行拆解成无数笔画,一次又一次打乱、重组:在座之人皆是巅峰大修、灵觉敏锐,随着铭文的不断变化,竟隐约察觉了一丝时光冲刷之感——仿佛一条光阴之河,正自众人身侧流淌而过。

始终闭目的景北渊抬起手,一卷无形无迹的书册在他身前浮现。他以灵气为墨,经络为笔,一笔一划皆似千钧之重;收笔的那一刹,景北渊骤然呕出一口血来——那血竟是金色的!

与此同时,无论乌溪、或是温周二人,皆听到虚空中传来了一声隐约雷鸣。

“北渊!”乌溪脸色一变,立刻抢上前去扶住景北渊,只一瞬便设下了十来层抵御天雷的灵气护罩,手里更是捏着一堆早就准备好的灵丹,不由分说就往景北渊嘴里塞。

“行了行了……没事。”刚吐完血的人倒是一脸轻松,嚼豆子似的吃下去七八颗灵丹,便推搡着乌溪坐回去,“哎呀,不就是吐口血么?你看我好得很,天雷这不是没落下来嘛。”又眉开眼笑道,“还以为今日免不了又被雷劈一次,没想到天道它老人家手下留情了。”

“当真无碍?”周子舒早就熟知好友这副作天作地的模样,仍不甚放心地多问了一句。

温客行亦道:“若代价太过,此事也不必强求了。”

“唉,都说了没问题!你们瞧,我是那种不想活的人吗?”景北渊笑眯眯道,“这雷都没劈下来呢——你们问问乌溪,我一年起码得挨三五次!”

两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大巫,后者则一脸无奈。

 

先前景北渊落笔的“天书”,在他收笔的刹那已归于湮灭。而在其他人看来,他写的不是任何一种已知文字,而是某种奇异的不知名符号——更玄妙的是,即便已亲眼所见,众人却无法忆起那符号的模样,仿佛隔着一层隐约的迷雾,难以分辨。

“北渊,你写了什么?”大巫问。

“卦象。”景北渊沉吟片刻,又道,“我看不清这一卦。但既然它不可言、不可思、不可解,卦象所指,当为……天道!”

道不可传!

“天道?”众人皱眉沉思,“此卦何意?”

卜算之术,指向往往十分模糊。若真如景北渊所言,那一线生机在于天道——这卦象未免太过离奇,实在无从解起。

“难不成是要悟道?”周子舒拧眉。太虚境的确是悟道之境,但区区一次顿悟,顶多令实力有所突破——那三千厉鬼,难道还会因此变得心平气和、怨气全消不成?

“我倒有个猜测,”景北渊若有所思,“天道……未必是指天道本身,或许是触碰天道之人,也就是传说中的……合道之境。”

“轰隆”一声,一道天雷自九霄云上劈落,转瞬击溃了大巫所设下的十余层灵气护罩,来势汹汹!好在除景北渊外,其余三位皆是修行界最顶尖的人物,只一刹那便反应过来,当即联手抵御天雷——这才护着景北渊毫发无伤。

但某位差点又被雷劈了的神棍,不仅没有丝毫怯意,反倒得意洋洋:“我说得果然没错!”

“……”

众人面面相觑,无话可说。

 

“若温道友当真突破至合道之境,应能将厉鬼残魂彻底剥离,重塑心魂。”大巫道。

温客行摇了摇头:“我不可能合道。”

自世人摸索出修行之路起,关于合道飞升的传言便众说纷纭,但真正有确切记载的——一个也没有。甚至许多人都怀疑,“合道”是否真实存在,抑或太虚境,已经是修士所能触碰的顶点?

即便真有“合道”,以温客行岌岌可危的道心,随时都可能走火入魔——怎么合道?

“但若指的是别人呢?”景北渊却道,“此界生灵修行至今,已有数十万载。当真没有出过一位合道大能么?”

“七爷的意思是……”

“纵观古今,若真有人能抵达传说中的境界,诸位以为……又该是谁?”

众人不由沉吟,半晌后周子舒道:“长明剑仙?”

——长明剑仙,叶白衣。

这位大能活跃于三十万年前、万兵冢建立之初,不仅是太虚境巅峰的大修士,更是世人公认的“天下第一剑”,在修行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
当年,叶白衣与承天剑阁交情甚笃,万兵冢建立时亦倾囊相助:后世流传的三大神剑——白衣、龙背、大荒,均是他慷慨相赠,作为万兵冢阵眼、温养其余剑魂的灵性。三十万年前,亦有无数人对叶白衣寄予厚望,认为他是有史以来最有希望突破合道境的大能。但随着万兵冢初成,叶白衣渐渐销声匿迹,其后也未在修行界留下剑道传承——成为了古籍中记载的人物。

即便是太虚境巅峰,寿数也不过九千载。连白衣、大荒都已经重新认主,长明剑仙当初就是再厉害,如今也该尘归尘、土归土了。

“七爷的意思是,此人如今可能还活着?”温客行沉吟道。

“非生,非死。”景北渊用手指拨弄着一根算筹,道,“我从前闲来无事时,曾算了算修行史上那些下落不明的大能,到底是何结局——哎,你别瞪着我嘛。我知道太虚境都能隐约感知有人窥探他的命数,但那些人不是早就死了么?”

“你方才还说,叶白衣眼下非生非死。”乌溪黑着一张脸,“倘若真有合道大能存活至今,一个念头就能让你灰飞烟灭——这般窥探,你是嫌命长么?”

“我推算之前,也不知道当真有人能合道啊。”景北渊十分委屈,一转眼又笑吟吟地宽慰他,“你看我如今还好好的,说明那人其实并不在意嘛。或许在合道大能的眼里,我这种靠磕丹药堆上来的小小紫府,就是一只蝼蚁,他才懒得搭理呢——再说了,那人只是状态异于常人,到底有没有合道还说不准呢。”

“就连七爷……也无法确定?”

“不能。”景北渊摇头,“合道境是我完全无法窥探的境界,但倘若世上真有人走到了那一步,最有可能的便是他。其余传言飞升的人物,譬如那观棋道人,我至少也能推算出疑似陨落的结果;唯有叶白衣……什么也算不出。”

众人皆若有所思。

“若卦象所指当真是他,又该如何寻觅一位隐世的合道大能?”乌溪沉吟。

“只要指明了方向,办法总会有的。”周子舒神色坚定道,“叶前辈虽无剑法传承在世,但当初承天剑阁与他交情甚笃,门派典籍中想必会有些记载;还有长明山,曾是他清修之地,也因他而得名——虽说时过境迁,或许也还能找到些痕迹;平越是他身在凡尘时的故土,修道有成后,曾几度击杀在平越作乱的大妖,百姓立下的宗祠也至今仍有香火,说不定还能打探到仙人显圣的传闻……”

这些线索都无异于大海捞针,但若什么都不做,又怎么能寻来转机?

“只能如此了。”乌溪缓缓点头。

周子舒望向身边的人,柔声问道:“阿行,你意下如何?”

温客行只笑了笑,道:“听你的。”

“那……随我去四处走走吧。”周子舒温声道,用掌心覆上他的手背,“为了多陪我些年,你且受些累。”

温客行反握住他的手,神色柔和。

 

“或许也还会有别的线索,”景北渊道,“毕竟此事有关长明剑仙,只是我的猜测。”

“我明白。”周子舒点头,“合道或许是指叶前辈,又或是我师弟必须突破至合道之境,又或是当今修行界,已经有人快要触碰到那层境界——譬如春秋学宫的清沅神君,承天剑阁的通幽剑主,青丘的九尾妖皇,南禺的凤凰尊主,皆已在太虚境巅峰浸淫多年;若有机会,当去拜访一番。”沉吟片刻后,又道,“此事还需从长计议。但眼下,不知二位可有法子,能暂时削弱那些残魂?”

哪怕只是让阿行稍微好受一些,别再那么辛苦……

“温道友状况特殊,依照常理,世间不可能有压制残魂、却又不伤及他的办法——那本就是他魂魄的一部分。”乌溪道。

周子舒一时默然。

——这个道理,他又何尝不知?可到底……还是不甘心。

“阿絮,别操这个心啦。”温客行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手,笑道,“这么多年都过来了,我撑得住,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。回头咱们把成岭安顿好,就下山去找那位长明剑仙——七爷不都说了么?还有办法解决。”

“要抑制恶念侵蚀,也不是毫无可能。”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郁,乌溪又道,“……但需要付出代价。”

“愿闻其详。”周子舒神色一肃。

“以温道友的修为境界,即便是阴阳宗宗主,也无法度化如此深重的凶煞之气,甚至会因反噬走火入魔。但……即便融合的魂魄无法分割,记忆却并非不可能。”乌溪道,“厉鬼怨气的源头,一是生前所受苦难,二是炼魂蛊的祭炼之刑。若能将‘它们’与此有关的记忆从根源上抹除,恶念无以为凭,便会安分许多。”

满室俱静。

许久之后,温客行才缓缓开口:“会被抹除的东西……可不止属于它们。”

“不错。”乌溪道,“能做到这一点的法宝本就十分罕见,更何况道友神魂凝实,远超寻常太虚境。即便能找到合适的神兵级法宝,抹除记忆时,也只能尽可能锁定本属于厉鬼的部分。”

“即便是这种法子,也并不容易。”景北渊道,“清弦阁的镇派神兵‘幽篁琴’,应是神魂一道最强法宝,依然并不适用于温道友。恐怕只有一万两千年前、远赴极北之地的玉衡派,所携神兵‘定魄钟’,兼有渡厄、镇压、封印之能,大抵能够胜任。”

这可不是寻常修士所用的、蒙蔽他人记忆的手段,而是要从神魂层面彻底抹去,令其归于空白。温客行也势必会受到影响——不仅记忆出现断层,还可能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,甚至连性情都会发生变化。

要知道,在炼魂蛊中被囚禁数十年的,可不仅仅是厉鬼:对温客行而言,无端遭此横祸,他心中何尝没有过戾气?百余年来,始终被淹没在痛苦与怨恨的无尽深海之中,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浮出水面——他又怎么可能不恨?

倘若真要抹去所有恶念带来的污染,百年来的记忆恐怕都会化作乌有,一直追溯到年幼的甄衍生前:他甚至会忘记……父母是如何惨死在自己面前。

“两位好意,温某心领了。”温客行神色平静,道,“但若没有这一百多年的经历,我还是我么?”

——再怎么生不如死,也是他之所以为他。

周子舒亦明白他的想法,只轻声道:“还没走到那一步,总会有别的办法。”

“如此,便不提了。”乌溪干脆利落答道,话锋一转,“周庄主,我与北渊此番前来,并非只为登门道贺,而是找到了一种法子,或许……能治你身上的伤。”

 

 

-TBC-



好久没更了_(:з」∠)_还有人吗?

最近几章算是过渡章,比较平淡。虽然大家不那么感兴趣,但忍耐一下QWQ为了剧情不要太跳跃……

提及九大天宗之一的清弦阁,以后会有关于她们的故事。

七爷:作死的快乐,你们不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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