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纹

【提示】囚禁PLAY，黑化99%温，真的是个疯批   第一章从这里开始

（日更第三波！下一章完结！）

周子舒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
——但他依然没有放弃。他一手按在断裂的肋骨附近，咬着牙、支撑着自己站起来，踉跄地走近了温客行，焦急地抓住对方的手臂：神色恳切，没有丝毫犹疑或畏惧。

即便他说不出话，那股无声的担忧与关切，已经快要溢了出来。

 

可是，没有回应。

温客行漠然地看了他一眼，而后粗暴地拽住他的衣衫，拖着他大步往里走——周子舒一个趔趄、被拉扯着撞翻了不少东西，直到被扔在里屋的床上，好一会儿才回过气来。

没给他拒绝的机会，温客行直接压了上来、动手斯他的衣服，全然不顾手肘压在他肋骨附近时，周子舒脸都白了一下。他不敢置信地望向温客行，为那人动作中的——没有丝毫怜惜与温存，只有极度暴虐的怒火。

 

周子舒剧烈地挣扎起来。

温客行大可以一个念头直接定住他，却并没有那么做；就好像欣赏他徒劳无力的反抗，也是一种乐趣似的。周子舒的指甲抓破了温客行的衣袖，在手臂上留下一道道浅浅的印记——即便他用尽全力，也不可能刺破温客行的皮肤，反倒硬生生抠断了指甲，十指血肉模糊。

大抵是他挣扎得太过厉害，再度耗尽了温客行所剩无几的耐心，那人干脆拽着他的手腕按在床上，“喀嚓”一声、扭断了他的腕骨！

周子舒的冷汗“唰”地一下冒了出来。

不仅仅是因为疼痛：他不知经历过多少险境、受过多少伤，又怎会在意这点疼痛？

真正令他寒意彻骨的——温客行不是想要他、不是想和他亲近，只是纯粹的泄愤……和折磨。

周子舒几乎能预料到，若放任温客行施为，自己会落到什么下场：那人会把他当成纯粹的、任人践踏的玩物，把他折磨到求生不得、求死不能，让多年来小心翼翼维持的温情与安宁……彻底毁于一旦。

他竭尽全力地挣扎，喉咙间发出嘶哑的嗬声，借助两人之间的神魂联系，拼命试图传递自己的意念——

温客行……温客行！住手……你疯了！

你怎么能这样对我……你怎么敢！

 

什么都没有用。

温客行已经把他剥到赤罗，压制住他的反抗、打算强爆他。然而还未来得及动作，周子舒的灵台突然间光华大盛，竟莫名恢复了少许灵力，挣脱束缚、一掌劈向温客行！

即便有些猝不及防，但这点虚弱无力的攻击，也根本威胁不了温客行。他随手一指、灵气逆冲，周子舒顿时呕出一口血来！而后温客行心念一动，魔气入侵、化作无形无质的屏障，将爆发的灵力尽数禁锢在周子舒体内。

——焚灵玉碎诀！

剑圣一脉的秘法，燃烧神魂、爆发出数倍于平时的力量，有进无退……玉石俱焚！

周子舒曾凭借此法，在必死之局中生生杀出一条血路，而后才被魔火趁虚而入，不得不沉睡千年；温客行亦曾于经脉俱断、修为尽废之时，拖着有刻骨之恨的仇人，一同坠入地狱。

但谁都没有想到，周子舒第二次运用这一秘法，竟是为了抵抗温客行！

“以你现在这副身体，就算用了焚灵玉碎诀，就能奈何得了我吗？”温客行冷声道。

周子舒没法回答。但以神魂为养料的灵火燃烧越来越盛，不断试图冲破温客行的魔气禁锢：一次次徒劳而返，却毫无动摇。

温客行的脸色渐渐变了。

“停下！”他用力攥紧周子舒的肩膀，厉声道，“你这是在自杀！”

周子舒开始咳血。他的眼、耳、口、鼻都不断渗出血来——凡人的身体无法承受如此强大的灵压，开始自内而外地崩溃。

“停下……先停下！”温客行眼底流露出事态不受控制的惊惶，颤声道，“我、我不碰你了……别再继续了，你会没命的！”

眼看着周子舒的气息已急剧衰弱下去，魂灯摇摇欲坠、似乎转瞬将灭，温客行几乎肝胆俱裂。

“师兄……我、我知道错了……不敢再犯了……”他浑身发抖地搂着周子舒，几乎是哀求道，“你别死、别离开我……求你了……”

直到周子舒终于不再呕血，温客行依然紧紧抱着他，似乎害怕他会突然消失，过了好一会儿才迟钝地意识到，周子舒已未再运转焚灵玉碎诀。而后，温客行手忙脚乱地翻出不少有滋养神魂之效的丹药来给他服下，一边助他吸收药力、一边修复他身体所受的创伤——就连那些断裂的指甲，也全都恢复如初。

只剩斑斑点点的血迹，依旧触目惊心。

周子舒虚弱地低咳了一声。不是肉身，而是神魂上的虚弱——先前这一遭，若没有个七八十年，根本恢复不过来。

温客行小心翼翼地环抱着他，把头抵在他肩上。

“对不起……”他的声音仍在不由自主地发抖，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
 

他差一点……就把这个人活生生逼死。

直到方才那一刻，直到他几乎眼睁睁看着周子舒在他面前死去，温客行终于无比清醒地意识到——他究竟把这个人逼到了什么地步。

有些错……是不能犯的。

裂痕一旦造成，就永远不可能再愈合。

 

周子舒伸手回抱住他，却察觉一滴温热的液体，落在自己颈间。

“我……”温客行仍靠着他的肩膀，似乎想说些什么，声音却抖得厉害，“我……我到底……”

“阿行，别哭了，”周子舒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，柔声安慰，“你醒了就好。没事了。”

许久后，温客行才渐渐停止了颤抖，抬起头，用手指轻蹭周子舒的面颊。

“我说过永远不会伤害你，”温客行喃喃自语，而后惨然一笑道，“可我分明一直……一直都在伤害你，不是么？”

即便再往前一百年、一千年，他都从未如此清醒过——清醒到不可能再自欺欺人，清醒到真正彻底地意识到，周子舒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地包容和退让，而他……又都做了些什么。

没有人会真的心甘情愿，如同笼中之鸟、被困在一方狭小的天地里。即便师兄再怎么心疼他、愿意陪着他，又怎么可能……真的完全不介意？

周子舒甚至不能真的责怪他，还要十年如一日，小心翼翼、如履薄冰地呵护他心头那一点微薄的温热——即使他不理解、不信任，也不够……尊重。

 

“没关系的。”周子舒抚过他的眉眼，“我原谅你。”

“师兄总是会原谅我。”温客行低声道，“可我……不配被原谅。”

 

他缓缓伸出左手。

周子舒只觉手腕处传来一阵强烈的灼烧感：光华流转的银色圆环重新浮现，而后主动脱离了他的身体；熟悉的灵力再度涌入，修为节节攀升，练气、筑基、凝脉、金丹、元婴、返虚、大乘……重归巅峰。

温客行旋即用手在白衣剑上一抹，将一缕黑色雾气吸入掌心。而后剑身轻颤、剑魂重新苏醒，轻鸣一声后主动飞回了主人身侧，再度遁入虚无之中。

 

“你走吧，”温客行轻声道，“我……放你走。”

把不该被关在笼中的鸟儿，重新放归天地之间。

 

“你神魂之中的魔火，已被我拔除干净。但因着这一次焚灵玉碎诀，短时间内还难以完全恢复——不过，即便再怎么虚弱，你毕竟是大乘期；再加上白衣剑护主，没有人能威胁到你。闭关一段时日后，就会慢慢好起来的。”

见他似乎终于解开心结，周子舒按捺下心中惊喜，攥住温客行的手道：“阿行，我说过不会离开你，是认真的。你别担心，往后师兄也会陪着你的。”

温客行垂下眼眸，道：“我答应你不会再株连无辜之人。我会好好活下去，也不会再用那些……让你生气的法子。你可以尽管放心。”

周子舒一愣：“阿行——”

“师兄，”温客行轻轻打断了他，“我早就……回不去了。”

 

“我是个彻底的魔头……是个疯子。”

“只要你待在我身边，我就会伤害你。我会忍不住把你关起来，我会控制你、无视你的任何感受，我会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，会把气撒在你身上，甚至会故意折磨你——”

“别再来找我了，”温客行轻声道，“你甚至还没去看过……一千多年后的人间吧？”

周子舒怔怔看着他。

“若是挂念我，就给我送信。让我知道……你还好好的。”他说，“那就够了。”

“阿行……”一时间，周子舒只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，“我——”

“嘘——

“别说了，师兄。”温客行用一根手指压在他唇边，低声道，“趁我……还没有后悔，趁我眼下还足够清醒——求你，走吧。”

 

“别再给我……伤害你的机会。“

 

那一瞬间，他的眼神清澈而宁静，竟令周子舒恍惚觉得——穿越了千年的光阴，他终于……又看见了那个十七岁少年的影子。

温客行凑近了他的唇，似乎想要吻他，但最后……那一吻，只轻轻落在他的额头。

——带着无比的珍惜与眷恋。

“我真的……真的很想留下你，”他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颤抖，“可我不能冒险……不能……再让你……”

 

一滴泪，落在周子舒的脸颊上。

 

温客行闭上眼，深吸一口气，毅然起身向外走去。

周子舒此刻正觉心乱如麻，见他当真要离开，下意识想叫住他：“阿行！”

温客行脚步一顿。似乎有微不可查的犹豫，但他旋即重新迈步离开——

再未停留。

-TBC-

温温就像是一个不可能被彻底治好的病人……发作起来，总会伤害他的医生。

阿絮，你快走吧。再不走，他就舍不得了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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