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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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温周 | 重生】流光记(二)

【简介】自温客行一夜白头、陷入长眠之后,周子舒亲手安葬了他,也将自己在这尘世间最深的羁绊一并埋葬。

然而一朝梦醒,周子舒发现自己竟回到了多年以前、天窗初建之时。在他反复确认这一切并非一场荒唐大梦后,周子舒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:他……还活着。

(时间线有改动,背景书剧结合,没有晋王、没有罗姨、没有师兄弟)

第一章戳这里开始


“沙沙——”

院中枣树的枝叶轻轻晃动着,像是对风倾诉着什么。

树荫下,一道翩若惊鸿的身影挽起剑花,出招如行云流水,剑风扫起的落叶绕着他盘旋飞舞,说不出的轻盈灵动、犹如舞蹈;若非招式中仍带了一丝似有若无的杀伐之意,这套剑招使出来更该如谪仙一般了。

一套剑招练完,温客行收回手中平平无奇的精钢长剑,沉吟片刻,心道:家传剑法实在生疏了不少,自己有多久没用过剑了?

剑乃君子之器。鬼谷……可没有什么君子。

正思索间,温客行似是听到了什么动静,偏过头,唇角勾起一丝转瞬即逝的笑意。紧接着,敲门声便响了起来:“笃、笃。”

“请进。”

木门推开,周子舒提着酒壶走了进来,还带了几个小菜。温客行挑了挑眉毛:“周兄今日又得了闲暇?”

周子舒抬手晃了晃酒壶,道:“找你喝酒。”

 

自初见时起,温客行便觉周子舒此人一身谜团,令人捉摸不透。

那日在鬼谷之中,周子舒说是看中了他这个人、想要收归己用,但堂堂天窗首领,不去抓大名鼎鼎的十大恶鬼,反倒带着人往山谷里跑,难道他未卜先知,算出自己能撞上温客行这条漏网之鱼?况且他一瞧见温客行,立刻就让人包抄过来,那时自己可还未显露过身手——想来十分古怪,这人竟像是本就认得他一样。

可温客行全家死绝,十余年未踏出鬼谷一步,哪儿冒出来个故人?

鬼谷一战后,温客行便带着顾湘,随天窗众人一并离开了。一路上他暗中警惕,无时无刻不在推演着甩开这些人、带着顾湘逃脱的路线,以防周子舒提出要用毒药、蛊虫或镣铐枷锁之类的限制来确保他真心“归顺”,那时两人便只能撕破脸——然而他们赶路了几日,直到回到天窗驻地、众人各自散去,也没见周子舒有什么别的举动。温客行满心茫然:就这样……?既不担心我离开,也不担心背叛,天窗做事……这么随性吗?

但他顾虑之事均未发生,周子舒只给了他一个小巧的令牌,道:“这是‘云雀’的信物,你且收好。”

“云雀?”

“我知你不愿屈居人下,天窗也并不适合你。”周子舒道,“但天窗不止有发誓效忠于陛下的‘游隼’,还有诸多隐藏在江湖与市井之中的‘云雀’。他们与天窗的关系更加松散,各自都有明面上的身份;有人会时不时传递消息,也有人会协助杀敌、抓捕逃犯——这些人各有所求,天窗也不会亏待他们。”

言下之意,他竟并不打算让温客行加入天窗,只是让他成为“暗子”的一员,拿钱办事罢了;又在言语之中暗示,倘若温客行不缺钱,天窗也可以用其他事物付账,譬如某些珍贵的消息——这对温客行来说自然是好事,不仅多了一条打探消息的渠道,也不必再烦恼日后与周子舒翻脸带来的一系列麻烦。

但他心底仍有疑虑:这人费了好一番功夫来堵他,到头来又一副无所求的样子,到底图什么?

 

在那之后,温客行便在城中租了一处宅院,就这么带着顾湘住了下来。

他没有离开此地,倒不是信了周子舒这番姿态,反倒是因为一点儿也不信;越是怀疑对方另有所图,在探清底细之前,他就越不愿轻举妄动。

就这么过了一个月,温客行只从天窗接了一单悬赏的活儿,还与鬼谷有关——是那场混战中的漏网之鱼,有风声说也逃到了这座城里。论起对鬼谷中人的熟悉,温客行自然胜过天窗其他人,也十分乐意诛杀此獠:没用几天就找出了那人的下落,废了手脚筋、五花大绑地让周子舒派来的人给带走了。

除此之外,他竟是过上了太平日子。虽说温客行仍时不时混迹于三教九流之间,打探周子舒的底细和一些当年的旧事,但其中危险与鬼谷相比,全然不可同日而语。就连顾湘也渐渐习惯了普通人的生活,成天在外面疯跑,与附近武馆、镖局的年轻弟子厮混在一起,还把几条街的小混混揍得鬼哭狼嚎、一个小丫头片子也当成了大姐大。

至于有什么特别的——这三日里至少有两日,只要不是忙得脱不了身,周子舒都会不请自来地上门找他喝酒。最初几次,温客行心中还多有提防和试探之意,后来虽说不上放下戒心,但也渐渐习惯了:周子舒绝口不提正事,只聊些习武心得、江湖见闻或是日常琐碎,像是单纯为了跟他熟络感情;但温客行实在不知,若非图谋他的身手,自己还有什么值得这位周大人一路惦记的。

 

“你在练剑?”周子舒一进门,便瞧见温客行右手尚未归鞘的长剑,眼神一亮,“这倒是难得。”

“随便比划几下,可不敢在高手面前班门弄斧。”温客行开了个玩笑道。

周子舒随手把酒壶和小菜放在院中石桌上,扬了扬眉毛:“切磋几招?”

温客行闻言,顿时流露出几分意动。

从前在鬼谷苦练武功,始终藏着掖着不敢示人;如今出了鬼谷,却也觉大部分江湖人不过如此,就连那些围攻过鬼谷的武林名宿,在他看来也没几个能打的。如今若想寻一个势均力敌的切磋对手,还真只有这个看不透深浅的周子舒了。

——温客行并不反对周子舒的不请自来,一方面是两人闲谈时颇为投契,另一方面,他们时常演练拆招,倒都觉得兴味盎然。

“那便请了。”温客行随手挽了个剑花,笑道,“温某剑法拙劣,周兄指教时,可千万要手下留情啊!”

 

两人见招拆招了一番,温客行很快落入下风——与周子舒相比,他的确不擅剑法。

先前两人切磋多次,虽是点到为止,但彼此也都心里有数:无论内力、身法、眼界或对敌经验,大抵都在伯仲之间。温客行亦知他真正的优势是什么——周子舒练的是武功,而他练的……是杀人技。

要真算下来,温客行本应略胜一筹;但奇怪的是,周子舒似乎对他的招式习惯极为熟悉,有时甚至能预判他的出手,以至于温客行始终没能讨得了便宜。且周子舒剑法纯熟、招式极为老辣,似乎浸淫已久,当有不下二十年苦工——温客时常纳闷,这人莫非是娘胎里就开始练剑的么?

而且……

身为天窗之首,“周子舒“这三个字,本就意味着帝王手中最锋利的剑。这人绝对当得起“心狠手辣”四字,剑下不知有多少亡魂;他合该同温客行一样在泥沼中苦苦挣扎,把自己活成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鬼——可周子舒的剑,周子舒的剑法——

如天高云阔、海纳百川,分明带着杀伐决断的锐气,却又有流云清风的洒脱。两者对立却又奇异地共存着,似乎找到了某个微妙的平衡点。

一个统领诸多杀手的人,为什么还能用出这样的剑?

温客行对此早有思索。周子舒的每一个眼神,每一句话,或是两人的每场交手——他们之间虽无询问、亦无回答,但却似穿行迷雾,令他渐渐看见了属于那个人的一部分“真实”。

这就是你所选的路么?温客行心道。宁可做那把剔骨削髓、挖出溃烂腐肉的刀,即便染上无辜者的血,亦无后悔。

他从未在周子舒身上发现迟疑、动摇或是悔恨的情绪,那人清醒地踏出脚下的每一步,似乎始终坚信着——他所效忠的人,必不会辜负年少初衷。

他也的确没有看错人。

新皇登基数年,体恤爱民、励精图治,如今天下太平,已有盛世之象。温客行在鬼谷勾心斗角十余年,对外界之事感受不深,也就对那位陛下没多少敬意;但到了如今,却真有了几分兴趣——能令周子舒这样的人心甘情愿追随辅佐的,会是什么样的人物呢?

 

切磋之事,最忌分心。温客行本就不擅剑法,此刻心思略有浮动,顿时被周子舒抓住破绽、运“震”字诀震得他手腕一麻,而后长剑顺势一卷,令温客行手中之剑脱手飞出,“铛”地一声没入了左近的一块假山石。

温客行略微一惊,下意识侧身并指作刀、叩在迎面而来的剑身之上,令长剑剑势偏转;同时身形疾退,弹指激射出几道劲风——他的指、掌功夫远胜剑法,若非为弥补远程攻击手段的不足,他甚至用不着那柄作为奇门兵器的扇子。

待周子舒挥剑挡下那几缕劲风,温客行已退至远处,笑道:“说好比剑,却连剑都没了……这一场却是我输了!”心下又暗自恼怒——周子舒意图未明,自己与他切磋时怎会这般松弛大意,还分神去想别的事?放在从前,都不知死了几次了!

见他不打算以拳脚继续交手,周子舒也不勉强,当即收剑笑道:“追着你比剑,倒像是我欺负你了!也罢,先喝酒。下次你换件兵器,咱们再好好打一场。”

 

酒过三巡之后,周子舒才提起了正事。

“今日前来,倒也不止是找你喝酒。”他取出一卷卷宗递给温客行,“此人便是目标。”

来活儿了。

温客行伸手接过,一边翻阅一边随口问道:“此人是谁?杀还是抓?”

目光落在卷宗的某行字上,他动作一顿;与此同时,耳畔传来周子舒清冽平静的声音:“此人乃是五湖盟赵敬的旧部,孙平。”

 

温客行垂眸不语,半晌后才抬起手中酒杯,缓缓饮尽。

“周大人近日莫非人手紧缺了?”他轻笑了一声,“对付这种无名小卒,天窗中人自是手到擒来,怎么也拿来交给我这等外人了。”

“让天窗出手,自无不可。”周子舒的目光落在手指转动的酒杯上,似是在研究上面的花纹,慢声道,“只是想着……你或许会对这人感兴趣。”

气氛一滞。

即便未曾抬头,周子舒的眼角余光仍能瞥见,温客行手指摩挲杯沿的动作骤止——那一袭入了红尘烟火,才镀上的玩世不恭、翩翩公子般的气韵,似是撕开了一条缝,流泻出内里冰冷的戾气来。

“周大人,”温客行语气柔和,“到底想说什么呢?”

周子舒沉默片刻,再开口时,提及的却似是风马牛不相干之事。

“周某自小离家,跟随先师秦怀章修习武艺。他老人家对我视如己出、悉心栽培,可谓恩重如山。”

温客行并未打断,只一言不发地听着。

“先师辞世前,提及生平憾事,”周子舒道,“其中最令他念念不忘的一桩,便是当年没能救下‘圣手’温如玉夫妇。”

“……”

温客行略抿了抿唇,眼神幽深、变幻不定。

“圣手夫妇医者仁心,当年先师重伤之时,曾妙手回春、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,又救治过四季山庄的多位同门。”周子舒长叹一声,道,“后来听闻他们遭人毒手,先师悲恸不已,多方探查之下,才知凶手是鬼谷中人。”

“他们唯一的孩子,也从此下落不明。”周子舒抬起头,与温客行对视道,“旁人说,那孩子必定已不在人世;先师却始终认定他还活着,只是被人掳走——一定就在鬼谷。”

温客行沉默不语。

“先师曾嘱咐我,要尽力找到那孩子,以报答圣手夫妇对我四季山庄的恩情。”周子舒低声道,“只是鬼谷险地、人多势众,令人无从下手——我经营多年,这才有了些把握。”

 

“幼时在四季山庄,我曾与圣手夫妇有过一面之缘。

“老温……”他轻声道,“或许没人告诉过你,你长得……很像你娘。”

 

许久后,温客行缓缓开口。

“若是如此,本也无需隐瞒什么。先前你为何不说?”

他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世——话都说到这个份上,再否认也只是自欺欺人了。

“若初见时便告诉你,你可会信我?”周子舒反问。

温客行没有回答。

“我知道,倘若你能在鬼谷活下来,便不会再轻易相信别人。”周子舒道,“我本想先带人抓了你,免得你被混战波及,之后再慢慢解释——没想到你竟有这般身手,差点都拦不住你了。”他笑了笑,先承认是自己失算,“所谓招揽,只是情急之下的托辞,不想让你把我当作敌人。只是我后来细想,你一身武功已不弱于鬼谷之主,大约只是在韬光养晦——我一心要‘救’你出来,说不定多此一举、坏了你的计划,实在惭愧。”

“没想到,周大人竟这般重情重义。”温客行淡淡道,“只因为我爹娘救治过几位长辈,便苦心筹谋、千里奔波,去赌能不能救出一个根本不知是死是活的孤儿——”他扯了扯嘴角,却有几分皮笑肉不笑的意味,“高风亮节,委实令人钦佩。”

“你就别埋汰我了。”周子舒苦笑摇头,“师父的确重情义……我虽想替他完成遗愿,却觉心有余而力不足,早些年并未多做什么。后来陛下令我组建天窗,才渐渐有了些机会……”

他沉吟片刻,又道:“此番风波,也是因陛下本就有整顿之意,要让朝廷对江湖势力多些掌控,我不过是推波助澜。只是最终选择鬼谷、以及私自带人去寻你……是我的一点私心罢了。”

他这般坦然承认、自己只是“顺带”报恩,倒真让温客行有些迟疑了。

……难道他说的是真的?温客行略微拧眉,只觉此事有些凑巧,却又挑不出什么明显的毛病。他爹娘当年救人无数,对许多门派皆有恩惠,幼时依稀也听过“秦怀章”这个名字……至于爹娘当初是否救过秦怀章、是否救过四季山庄的其他门人,查起来虽有些麻烦,却也不是毫无痕迹……

 

周子舒见他神色,便知温客行虽未全信、但也信了个五六分,不由暗自松了口气,心想大抵是过了这一关。

那日在鬼谷之中,自己明显就是冲着温客行去的,“招揽”之类的借口根本不可能搪塞过去。不过,那些说辞本就是送上门去让那人怀疑的,待到时机合适,才抛出自己编造的这套准备了不少“证据”的解释;毕竟,无论他说什么,温客行必定还会暗中调查——让他自己发现那些刻意留下的蛛丝马迹,会比周子舒的自说自话要可信得多。他实在太过了解温客行,而有些事……如今世上,也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了。

但有了一个谎言,总要无数个谎言来弥补。周子舒自然明白这一点,也不是不想与温客行坦诚相待,只是重生之事太过匪夷所思,实在是无从解释。

——温氏夫妇的确是秦怀章的故交,也的确救治过四季山庄的人;秦怀章的确寻访过他们二人的遗孤,只是并非如周子舒所言、始终坚信这孩子还活着,而是认为他已遭鬼谷毒手、不在人世;至于临死前叮嘱周子舒尽力解救,自然也就无从谈起了。而当今陛下,也并不在意整顿武林之事,皆是周子舒暗中布局,又多次在谏言中隐晦提及江湖势力对天窗的掣肘,这才得了口谕、能光明正大调动人马围剿鬼谷。

 

“你我相识之日尚短,有所顾虑也在情理之中。”周子舒温言道,“如今鬼谷覆灭,我既已寻到了你、见你安然无恙,也算完成了师父他老人家的遗愿。你已是自由之身,今后天高海阔,何处去不得?”

温客行眼神微动,道:“你……便毫无所求么?”

“若说有所求……”

见气氛有所回暖,周子舒便抬手、为二人重新斟酒,举杯笑了笑。

“温公子这般人才,若说一点儿都不眼馋,也是假的。但我不会强留你,留也留不住——日后若有什么事,知会一声、相互搭把手,便不枉相识一场了。”

言下之意,温客行也听得分明:日久见人心,周子舒本就不图他什么,自然也就不怕他心存怀疑,任由试探也无妨。

这副坦坦荡荡、把话都摊开了说的态度,倒也令温客行也放下了几分戒备,笑道:“周兄好气魄,却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。”

两人相视一笑,先前残留的那几分剑拔弩张,似乎已消失无踪。

“当年之事颇多疑云,这些年我也一直留意着消息,寻到了些蛛丝马迹。”周子舒又道,“如今既说开了,本也该交到你手中。我已一并整理成册,明日便让人送来。”

温客行深深看了他一眼,方才正色道:“多谢。”

“时过境迁,许多消息我也拿不太准,且作参考罢。”周子舒摆了摆手,道,“这些年你虽困在鬼谷,但想来也有所谋划,应已知晓……当年五湖盟并不干净,从中做了些手脚,只是还拿不准是谁。”

“周兄既然给我送上了这份大礼,”温客行用指节叩了叩桌上的卷宗与画像,意味深长道,“这怀疑之人,倒是与温某不谋而合了。”

手指落下处,卷宗赫然写着“赵敬”二字。

周子舒对他挑眉一笑,举杯饮尽。

 

 

月明星稀之时,周子舒独坐屋檐,默默凝望着远处万家灯火。

曾经……也有人与他携手遍历红尘,共看一轮明月。这一世,可还会重现么?

命数已然更改,他早早便寻到了温客行,又留下诸多后手;前世力所不及的那些遗憾与悲恸,绝不会再重演——无论是成岭的灭门之祸,阿湘的婚宴之变,还有……温客行……

其余种种,今生或许都能得偿所愿了。只是少了这一路的相互扶持、彼此交心,他们二人……还会如前世那般么?

这一年多以来,周子舒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,尤其是带温客行离开鬼谷之后。他亦曾宽慰自己:即便这一世当真无缘,至少温客行安然无恙、能好好地活下去,这就比什么都重要……自己也该知足了。

——你已是自由之身,今后天高海阔,何处去不得?

只是……

周子舒闭上眼,青白的手指缓缓用力,将酒壶捏得变形,而后猛地灌下一口。

 

每每想到,这一世两人或许会相忘于江湖,更甚者,温客行或许会与另一人白首不离——前世的惺惺相惜、知己莫逆,或是耳鬓厮磨、缠绵温存,到最后阴阳两隔、悲恸欲绝,夹杂着如今分明想靠近却又无法靠近的满腔炽烈,在他心底烧成了一把锥心刺骨的火。烧穿了皮肉、烧尽了骨骼,要将那冷冰冰压抑着的理智尽数挫骨扬灰,在血液中流窜着叫嚣着——

不行!

不行……不行!

我不会同意……绝不同意!

 

他猛地甩开酒壶,抬起了头;那双在温客行面前、素来显得温和包容的眼睛,终究显露出几分狼王般的睥睨冷冽来。

“温客行……你当初以命换命,可问过我到底要不要么!”周子舒喃喃自语,“上辈子的事儿,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!”

“你本来就是我的人……”

他一字一顿、咬着牙,像是要把什么嚼碎了,连皮带骨地咽下去——剥不出、解不开、分不清,偏要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。

“上辈子是我的人,这辈子……也还是我的人!”

 

他深知如今的温客行,眼里恐怕只有“复仇”二字。但只要他攥紧手中这根线……那漂泊不定的风筝,终究会、也只会……落在他身边。

 

-TBC-


背景事业线主要基于对书版阿絮的理解,剧版的设定逻辑实在是乱……

编,阿絮使劲儿地编

我们阿絮攻起来了!支棱~~以前都写dom温,这次的题材写着写着,阿絮还有那么点dom的味道了嘿嘿~不过要拿捏我笔下的温温很难噢,就算是小狼崽子也会咬人!阿絮要加油鸭!(狗头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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