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纹

【简介】大佬周，和他乖巧无害（？）的智能管家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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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峰哥，这个仿生人真的能行？”几个人簇拥在一起窃窃私语。

说是窃窃私语，或许并不恰当：他们显然不在意被温客行听见，而是肆无忌惮地用看“工具”的眼神打量着他。

“谁知道呢，老大请的那个专家打了包票，说他有破解能力。”陈峰对这个曾一招放倒了自己的仿生人仍有些耿耿于怀，没好气地哼了一声。

“哪个专家啊？”

“不知道，别瞎猜了。老大说是机密。”

“要是这个仿生人真能顶事，嘶……这得投了多少钱在他身上啊？随便一个零件，都比老子的机械义肢还值钱吧？”

“成哥说他还很能打——配备的武器估计也挺先进的。等进去交火了，就让他顶在前面呗？反正他也没那么容易报废，大不了赔主人家一笔修复舱费用。仿生人不就是拿来干这个的？”

“老大说了不能损毁，这家伙只负责破解基地网络。”

“草，不就是一个仿生人，真他娘的金贵！”

“老大的话肯定是要听的，但咱们也不会故意损坏他嘛。行动本来就有危险，每个人都可能挂彩，他要是被别人打中了，难道还能怪我？”

“嘿嘿……”

“说起来，这模样做得是真不错啊，看着比我家那个情趣型号还带劲儿。你说他用起来的滋味怎么样？”

“哟嚯，你小子胆儿够肥的啊！”

“赌一千信用点，这家伙肯定有情趣模块。弄了这么张脸，还能是做什么的？平时肯定经常暖床……”

面对这些冷漠、轻蔑或觊觎的目光，温客行只是报以微笑，就好像被评头论足的不是他自己一样。

——说到底，谁会把仿生人当人呢？

 

 

 

“第三小队跟上！”

“东南方向有狙击手！老六，解决他！”

“第一小队遭遇进化者！呼叫支援！呼叫支援！”

交火一旦开始，场面便陷入了混乱。这座基地火力充足、武器先进，还拥有众多机械守卫；但被不知名的神秘专家特地派来的仿生人也不负众望，提前入侵了数据网络、关闭了外层警报装置，让许暮带领的“狼牙”众人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；而后又一路跟随先遣队伍，窃取数据密钥打开大门，切断一应监控设备，用仿生皮肤下的探针刺入机械守卫的控制中枢、夺取控制权，看得不少人啧啧称奇。

然而，在先遣队攻入基地后，依然难以避免地遭遇了重火力袭击。枪林弹雨中，跟随队伍的温客行始终留在相对安全的后排，除去破解基地内的部分智能武器外，其余一概不管。

这时，又一批敌人从后方绕回、杀了过来。带领这队人的陈峰见几名手下陷入危机，立刻在内部频道命令离得极近的温客行：“你去断后，掩护他们往回撤！”

——仿生人只要没被摧毁主芯片，再重的伤也能很快修复如初，最适合用来吸引火力。

然而温客行不仅没有听从，反而迅速拉开距离，第一时间脱离了危险区域：随之而来的爆炸，令两人当场身亡、三人重伤，温客行却是毫发无损。

“你！”陈峰大怒，但战斗中也无暇他顾，只能先咽下这口气、指挥其他人还击。

——等灭掉这两小股敌人，他清点完伤亡，这才走到温客行身前，面若寒霜。

“为什么不听命行事？”他冷冷地说。

“主人命令我保护自己，”温客行的语气仍是一成不变的礼貌和恭谨，“我只服从主人的命令。”

“你的主人既然派你来了，就该听从安排！”陈峰厉声说。

“主人让我协助破解基地的防御网络与智能设备，没有吩咐别的事。”温客行一板一眼地回答，“抱歉，我无法执行超出主人命令范畴的行为。”

陈峰气得额头青筋直跳，其他人也面露愤然，有几个人还围拢过来、似乎想教训他一番——但还是被陈峰及时喝止。

“正事要紧，回头再说！”他深深看了仿生人一眼，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 

等到先遣队占领控制室时，作为首领的许暮也已经带人击杀或制服了几名进化者；一切进展顺利，眼看着拿下这座基地已经不成问题。

——这同样意味着，温客行对他们已经没什么用了。

在与一名敌人交火时，侧后方负责警戒的阿鹏本该轻而易举地将其爆头，却在最后关头放任不管、闪身躲到掩体后，让温客行暴露在了对方的枪口之下：好在温客行反应神速、身手敏捷堪比A级进化者，出乎意料地躲过了对方的临死反扑，这才只在左肩留下了一道轻微的焦痕。

这个小小插曲很快就被解决，其他人都不以为意，温客行却主动走到那个名叫阿鹏的年轻男人跟前，认认真真地询问：“为什么让对方攻击我？”

阿鹏一噎，随后理直气壮地反驳：“老子又不是故意的！开枪的时候发现没子弹了，往旁边躲一躲不行？难道就他娘的你不能受伤？”

这支队伍中，每个人的作战经验都十分丰富：若是没弹药了，会等到快开枪了才察觉？

不是没可能，只是可能性太低了些。

——但对智能人而言，人类行为本就存在无法预测的波动性。

于是温客行点了点头，没说什么就回归了队伍。之后偶尔撞见机械守卫，他仍继续兢兢业业地破解，行为逻辑与其他仿生人并无不同——所有人都这么认为，直到他们顺利接管这座基地不久后，见自家老大匆匆迎了出去，随后态度尊敬地陪同一个戴着面具的陌生男人走了进来。

“不必拘谨，”陌生人的声音清冷而疏离，“我只是来接走我的人。”

“这种小事，哪里用您亲自前来，”许暮客气了几句，指着走过来的陈峰等人说，“他就在那儿呢。”

温客行已脱离了人群，抢上前来、微微躬身：“主人。”

“嗯。”周子舒的目光落在他身上，暗自皱了皱眉；而后他走了过去，右手抹过温客行肩上的那一缕焦痕。

“周先生，”许暮有些不明所以，“您这是……”

“撕拉”一声，周子舒的指甲在仿生人的衣服上轻而易举划开了一条口子，随后往下一拉，所有人都清晰地瞧见了一小片暗红色——那是皮肤破损后渗出的红色组织液。

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下，仿生人的伤口已经复原如初，只留下了少许“血迹”。

“怎么回事？”周子舒语气淡漠。

许暮一怔，立刻训斥带队的陈峰：“小峰，你怎么办事的！不是告诉过你温先生不需要参与战斗吗？连保护个人都做不到，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！”

“老大，我们没让他参与正面战斗，这都是意外被流弹扫中的，实在难以避免。”陈峰赶紧解释了几句，又对一旁的周子舒说，“仿生人的修复费用，我愿意全额赔偿给您；之前他可是一直待在队伍最后面，比谁都安全——”

“我没问你。”

周子舒语气波澜不惊，一句话堵死了他。

“阿行，你说。”

“……”陈峰张了张嘴，在许暮严厉的眼神下，又悻悻地闭上了。

温客行简明扼要概述了过程，包括阿鹏出现失误、导致他被波及的情形——这倒还没什么，但谁也没想到的是，他最后竟然还补充了一句结论：“根据分析，该队员故意犯错并撒谎的几率为96.15%。”

陈峰目瞪口呆，阿鹏更是傻了眼：又不是100%确定的事，这个仿生人怎么他娘的还会告状？！

许暮的脸色也不太好看，心中暗恼手下们没太当回事，又后悔自己当时只随口吩咐、没多强调几句。

“胡说八道！”阿鹏见势不妙，赶紧为自己辩驳，“这个仿生人的程序肯定出错了！市面上的哪家产品，都不会这么无凭无据地胡乱揣测——”

“你说错了。”周子舒也对温客行开口。

听到这句，其余人面上都露出了笑容——心想这事应该是揭过了。

温客行也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表情，随后低下头，顺从而又恭敬地回答：“是，我会对数据分析模块进行检修。”

周子舒淡淡地说：“你说错了，是100%。”

 

整个基地的光线，突然间黯淡了一瞬。众人下意识抬头看向忽明忽暗的光源，不由惊恐地睁大了眼睛：无数火花闪烁的电弧，沿着大大小小的电路设备汇聚到一起，如同雷霆般骤然劈落！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，便见阿鹏浑身缠绕着电弧、张大了嘴无声惨叫着；他抽搐着倒在地上，浑身散发出焦糊的味道——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具焦尸。

“电系……进化者……”

有人颤声开口，神情难掩恐惧。

S级！

——如此令人战栗的能量场威压，只能是S级！

陈峰也不由头皮发麻：S级的电系进化者，整个联邦也只有一位！他终于知道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，也明白了自家老大为什么会如此谨慎。

“我说过，要他毫发无伤地回来。”周子舒漠然开口，“许老板，是我之前的话，还不够清楚吗？”

许暮深吸一口气，立即沉声回答：“是我没能管束好手下，才冒犯了您身边的人。我会处置所有相关人员，24小时内给您一个答复。”

“很好。”

周子舒带着仿生人从容离开，走过许暮身边时，才不咸不淡地抛下一句话。

“这次，不必再进门了。”

 

 

 

温客行开着浮空车一路回到家中，直到下了车，周子舒仍一言不发。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门，周子舒在沙发上坐下，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；温客行垂着手站在不远处，一副安分守己的乖巧模样。

“你没什么想说的么？”一饮而尽后，周子舒放下杯子，漫不经心开口。

“我错了。”温客行眼观鼻鼻观心，仿佛自己变成了一只鹌鹑。

“怎么就错了？”周子舒斜觑他一眼。

“主人心情不好，一定是阿行做错了什么。”

“你抬起头来，看着我。”周子舒又好气又好笑，“跟我在这儿装什么可怜呢？”

温客行依言抬头，眨巴眨巴着眼，一脸的“弱小可怜又无助”。

周子舒揉了揉额头，只得叹了口气：“你过来。”

温客行走到他跟前，单膝跪地、左手撑在膝上，专注地望着他。

“你能察觉别人的恶意，也能分析出他们可能会让你置身危险，”周子舒问，“为什么不直接离开？”

“主人让我协助他们。”

“那我还告诉过你，第一优先级是什么？”

“……保护自己。”

“然后？”

温客行沉默了一小会儿，这才小声回答：“因为我判断，他们不足以对我造成威胁。”

“这才是实话，”周子舒指了指他的肩膀，“所以，为什么还会受伤？”

温客行老老实实交代了：“要躲开那一枪，我的肢体反应速度会超越A级的极限——其他人的辅助芯片会记录这一点。目前市面上最高配置的仿生人，也会在这一速度下过载；这会给主人带来麻烦。”

“你跟着我，也这么多年了，”周子舒反问，“你觉得我解决不了吗？”

温客行垂下眸：“只是一件小事……没必要麻烦主人。”

“你总是能计算得很精准——既不会有实质性损害，又能达成既定目标。”周子舒轻微叹气，习惯性揉了揉对方的短发；后者也顺从地把头靠在他膝上，像是一只被驯服的大猫。

“智能人的程序设计，往往会把‘自身’的喜恶，当做无意义的杂音，”周子舒的眼神有一瞬的柔和，“阿行，但你是不同的。”

“你有独立的思维，能感受到‘自我’。别人对你无礼，你可以表露出自己的情绪，甚至可以动手教训他们——你有任性的资格。”

“我说过会庇佑你。你可以像人类一样活着，明白么？”

温客行短暂安静了片刻。

“也是我的疏忽。”周子舒说，“这个许暮……威望远不及他哥哥。换做许盛在的时候，他手底下的人绝不敢这样怠慢。”

“抱歉，让你受委屈了。”

温客行一怔：“主人……”

人类总把他当成一件“物品”。也只有眼前这个人，会为那些人的“理所应当”向他道歉。

“我明白了。”温客行垂下头，轻声回答，“请主人放心。”

周子舒问：“你厌恶那些人吗？”

“是的，”温客行平静陈述，“他们想用我当炮灰，代替他们承受伤害；又认为我是主人暖床的工具，互相讨论该怎么使用我。”

即便有所预料，周子舒眼底仍闪过一抹怒意，冷声说：“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。”

谁知温客行看了他一会儿，突然问：“主人会使用我吗？”

周子舒呆了一呆：“……什么？”

“如果是主人的话，”温客行认真说，“我愿意暖床。”

“……”

周子舒难得感到了一丝尴尬，只得硬着头皮说：“我不会那样……把你当成发泄的工具。”

“人类也会做这件事啊，”温客行已经开始践行“多表达自己情绪”的学习成果，理直气壮地说，“我喜欢和主人亲近。”

他竟然还主动握住周子舒的左手，凑近亲吻了一下手指，不知是从资料库的哪个影视剧里学来的——周子舒一个激灵，头皮都麻了。

他赶紧抽回手，咳了几下，又低声训斥：“行了，别胡闹！”

“主人不喜欢我吗？”温客行露出沮丧的神色，“因为我不是人类，只是机械而已，所以对主人来说没有吸引力吗？”

“不是！”周子舒下意识反驳，又觉得答是或不是好像都不对，一时间头都大了，“这件事没那么简单，你和人类接收感官信号的方式是不同的，我不能那样对你——”

很多仿生人都有情趣模块，甚至有大量“产品”专门服务于情色行业。然而，仿生人不会有真正的“快感”，甚至不会有“痛感”或“触感”，只是通过仿生皮肤收集信号、反馈至控制中枢，从而实现类似“感官”的效果。仿生人会按照预设程序和接收到的信号，呈现出近似人类的反馈：或是放荡热情，或是羞涩紧张，或是哭泣、哀求与申今——但对他们本身而言，这只不过是一段纯粹而冰冷的数据。让仿生人伪装出种种反应、来满足人类的余望，在周子舒看来实在有些无耻。

但他并不能确定，对温客行而言这又意味着什么。毕竟，温客行已经能接收到“痛觉”——虽说是模拟的生物电信号，但那是一种会让他感到“不舒服”的信号。至于快感……他既然把温客行当做独立的个体，又怎么能问这种冒犯的问题？

 

“我明白了，主人是不想像那些人一样。”

即便是仿生人，但温客行实在太聪明了、甚至比许多人类更加敏锐，立即听懂了周子舒的言下之意，迅速作出了回应：“那就让我来主导吧。”

“……”周子舒突觉不妙。

“我对人类的生理结构非常熟悉，刚才从云端下载了大量资料，已经掌握了其中提到的所有技巧，”温客行认真说，“人类男性的身体其实非常敏感，再加上我每天都会扫描主人的生理状况，已经构建了完备的数据库，一定能在短时间内让主人反复高——”

“温客行！”周子舒骤然提高了音量，打断了某人越来越诡异的话题走向。

温客行当即闭嘴，眨了眨眼，一脸无辜地看着他。

“……”周子舒揉了揉太阳穴，最后没好气地指着厨房，“去，做，饭！”

“是。”温客行“噌”地一下站了起来，一溜烟跑去厨房了。

他的身影消失后，周子舒还没松口气，就见温客行又突地从厨房探出头来，笑眯眯地说：“主人，我的提议长期有效哦。”

说完又缩回去不见了。

 

周子舒张了张嘴，又闭上。

感觉自己……被调戏了？

 

-TBC-

是帅气（但被调戏）的大佬周周！

温温，又乖又茶，该学的学得飞快【甚至不知道哪些话是故意的，哪些是脑回路真的不太一样】

虽然这篇是有史以来最冷清的……但还是求个评论叭_(:з」∠)_

有一个非常可有可无的彩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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