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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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EC】蝴蝶效应（【时间】主题文之三|微悬疑向）P4

（HE别怕！）【简介】

死者：Charles Xavier，男，29岁。死亡时间：4月7日凌晨1点左右。失踪5天后，被发现于纽兰西区白桦大道29号附近小巷中。死者双手腕部因长时间捆绑而严重淤血，左手无名指被利器斩断，右腿骨折，肋骨断裂，腹腔有大量积血，致命伤为重物击打颅侧，死前曾被多次强暴。行凶者……未知。

那起未被侦破的案件，是身为刑侦警察的Erik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。挚爱之人惨死，自己却始终无法为他讨回公道。可以说，从看见Charles冰冷的尸体那一刻起，Erik的生活就彻底失去了秩序——浑浑噩噩，行尸走肉。

然而，三年后的同一天，当Erik借着醉意又一次试图拨打那个再也不会有人接听的号码，却震惊地发现，自己接通了三年前、失踪当晚正要步行回家的Charles——

蝴蝶振翅，再生波澜。

【本文灵感来自电影《黑洞频率》】

【4月12日】

“有线索了吗？”戴着手套的Erik把平板电脑小心放回原处，注视着屏幕上跳出的无数个窗口和瀑布般的信息流。

“还在复制中。至于台式机上的内容，目前还没检索出什么可疑的地方。”Hank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，“我已经用信号干扰屏蔽了室内的所有摄像头——在保姆上班之前，你有三个小时的时间。”

“明白。”Erik干脆利落地回答，随后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对房子的搜查上。

这里是Kate Cruise女士的住所。在Hank的帮助下，Erik悄悄潜入了这位女士家中，以搜查其中的可疑物品；同时又用了点小手段，窃取了Kate Cruise所有电子设备中的个人信息，以便Hank查找其中的蛛丝马迹。

在三年前设下的圈套失效后，针对凶手的调查已经再度陷入僵局。然而，记忆被再度改变的Erik，却又敏锐地抓住了一丝契机——

推迟了九个月的行凶，改变的……并不只是他和Charles的人生轨迹。

当时间线交叠重合，Charles没有在酒吧外失踪——三年后的Erik又多出了一份记忆。就如同之前一样，往日的记忆并没有消失，只是变得模糊而不真切——就像是在荧幕上播放的老电影。

而新的记忆中，Erik依然对Charles身边的人进行过排除和调查，依然在三年后再度拜访过那些重点关注的对象：他们当中，一部分人的生活，却已经产生了显著的变化。

Charles若是死亡，对谁影响最大？

自然……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。相较而言，并不熟识的人所受到的波及，可以说是微乎其微。

除非——

Charles当天的失踪，会与某个人的生活产生极为重要的关联，从而导致他在两条时间线中的行为轨迹发生改变。

这种关联越强……就越说明，这个人可能是当天绑走并杀害Charles的凶手！

Kate Cruise，就是体现了这种显著变化的人之一。上一条时间线上，她虽然一直与丈夫分居，但在外人面前还貌合神离地维持着几分体面；然而新的时间线上，Kate Cruise在次年1月——也就是九个月后Charles失踪的时间点后不久——与丈夫诉讼离婚，并有了新的恋人。而且，Kate Cruise还卖掉了之前的房子，搬进了现在这个高档小区——这可是上一条时间线里没有发生过的事。

就如同昨天在Allen Wilson家进行的搜查一样——这个人是Charles提供的六个人名中的另一个，直到如今都一直是诺森科技公司的一名员工，但在上一条时间线中却早早地跳槽了——Erik根本没有正式的搜查令。他知道自己当下的举动是违法的，也知道一旦被人发现他会面临什么样的指控；但为了打破目前的僵局，为了确定嫌疑人的身份，为了保护Charles——他已经不在乎了。

三年前的他没有这么做，是担心引起嫌疑人的怀疑、从而令Charles面临更加棘手的状况。

而失去Charles之后的他，早已无所顾忌。

鞋柜里、地毯下、壁画后、沙发缝隙、书本夹页……Erik没有放过任何可能藏匿线索的地方。他在抽屉里找到过一本笔记本，潦草地写了不少分析公司产品的关键词，粗略翻了翻——能看出有不少属于公司内部资料。他翻出被压在收纳箱底层的几封纸页泛黄的信件，却是Cruise女士已离异的前夫年轻时写给她的情书——不知他们如今是否还记得这些火热的情话。至于保险箱的密码，他们昨天已经通过摄像头获取过了；可惜的是，里面只有一些现金和几件珠宝。他同样搜查了Cruise女士的两个女儿的房间——破解她们笔记本电脑中的防火墙甚至不需要Erik动什么手脚——Hank直接通过网络就能入侵。在年纪较大的女孩房里，除去藏在红茶罐里的一盒避////孕套以外，Erik没能发现任何东西；而在年纪较小的女孩房里，Erik用回形针撬开了唯一一个带锁的盒子，只找到了一本厚厚的日记。他思考了几秒，还是在粗略翻了几下后把日记收了起来，打算带回去再仔细看看——或许Kate Cruise的女儿曾经发现母亲的异常举止。

“保姆出现在小区门口了。”Hank在耳机中提醒他，“你最多再待五分钟。”

“收到。”

——搜索完最后一间房间后，Erik悄无声息地离开了。

【4月14日】

Ken Wayne是Erik搜查的第五个人。

这个人不在Charles给出的名单里；实际上，他之前的那两位也不在其中。毕竟那份名单记录的都是Charles少有接触的人——而Charles更熟悉的那些，早在他出事后就已经被Erik全面排查过了。

所以……在Erik被改变的记忆中，这部分人的生活轨迹也同样清晰。

Ken Wayne就是其中一员。他是Charles的大学同学，虽不算特别熟悉，但毕竟有几分同学的亲近。Erik在Charles的生日聚会上见过他，聊过几句，勉强还算是个朋友。

在原本的时间线上，Ken Wayne在三年前的4月11日受过一次伤——也就是Charles失踪两天后。而当时间线改变、Charles当晚并没有失踪，Wayne……竟也安然无恙！当初，他向Ken Wayne询问是否知道有人对Charles不满时，Wayne额头刚缝了几针，包扎得严严实实——据说他是在路边遇见几个小混混欺负一个女孩儿，劝阻时就跟人打了起来，结果被一块石头砸伤了额头。

可如果他真的是被小混混所伤，为什么在Charles的失踪推迟九个月后……这一切会被改变？

有没有可能，原本伤他的人……其实是被绑架后试图反击的Charles？

Charles曾经也跟他提起过，Wayne和他的女友感情甚笃——他们经历了七年的恋爱长跑，如今依然关系稳定；之所以迟迟没有结婚，是因为女方家长的强烈反对。Wayne的女友热爱书本，拥有一间单独的小书房：Erik在一本莎士比亚选集里发现了一张心理医生的诊疗单，和床头柜底层一瓶用了大半的安////眠药——或许这位女主人面临的来自家人的反对已让她心力交瘁，又或许……有什么别的原因。Wayne的书桌则安放在主卧室。一番搜查后，Erik只找到了两张不带任何标识的光碟：放进电脑后才发现，原来是Wayne和女友拍下的一些……情///趣录像，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。

Ken Wayne。Charles的失踪……会与他有关吗？

【4月16日】

在搜查Bryan Jordan名下的第三处房产时，连Hank都已经相当疲惫——更不用说Erik。

这些天来，Hank帮助他入侵了不下十处房产的安保系统，还要检索和分析嫌疑人的手机、电脑和其他电子设备上的个人信息，试图找出Charles遇害的蛛丝马迹。然而Hank没有任何怨言，Raven也是如此——“放手去做吧，我们都支持你。”那时，Raven用力紧握住他的手腕说，“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揪出那个绑架Charles的混蛋……都值得我们赌这一把！”

Erik知道，若是他的非法搜查行动暴露，Hank也面临着被牵扯出的风险。他记下了这份人情，没有过多言谢——正因为Erik知道他们对Charles的关切，正如同自己一样。

Bryan Jordan，Charles下属中颇受赞誉的一位，年纪轻轻就做出了不菲的成绩。然而与事业上的步步高升相比，此人在生活习性上就不那么令人放心了——Jordan从中学起就一直有吸食大////麻的爱好，甚至在Erik的记忆中，他还因非法携带和交易过量大////麻被拘捕过一段时间。这件事看似与Charles毫无关联；但令Erik心生疑窦的是，在上一条时间线中……Jordan并没有被拘捕过！

“这里还有一部手机。”在书柜里的一个硬质纸盒中，Erik发现了一个屏幕碎裂的手机——想来这就是主人放弃它的原因。或许Jordan只是随手把旧手机放进盒子里、没来得及扔掉；Erik自然老实不客气地把它收了起来。之前他们已经通过网络入侵和强制配////对，获取过嫌疑人目前随身携带的手机里的信息；而从这种能直接拿到手的已经弃用的设备中挖掘信息，自然就更容易了。

而后，在书桌摆放的相框中，Erik又发现了一张被藏在照片夹层里的便签，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——Erik随手拍了下来。卧室的天花板有一块瓷砖与四周衔接不太平整、略微凸出，Erik一试之下发现果然有所松动，很快就挪开了瓷砖、找到了被藏匿的纸袋——可惜除了一些摇头丸以外并无他物。

单凭这个数量的摇头丸，都足够再次逮捕Jordan了。Erik想。如果……自己不是非法入侵的话。

如今也只有先放他一马……以后再找机会，通过线人反映给缉////毒组的同事吧。

【4月19日】

环视房间时，Erik的眼中都带了一丝不经意流露的疲倦。

这已经是第几个了？

所有生活轨迹出现了显著变化的嫌疑人，他都已经仔细搜查过，至今还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。而在他们获取的有限的资料中，其中一部分人的变化已经被勉力拼凑出了前因后果——比如，Kate Cruise。

-1月14日：最近学校附近发生了一起失踪案，失踪的人竟然是Xavier先生！他是妈妈的同事。上个月，费尔叔叔带我和Cathy去公司接妈妈，我们还见过他。他是个很友善的人，非常英俊，谈吐风度极佳。以前妈妈就说起过“他还算挺厉害的”。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呢？而且他失踪的地点就在学校附近，我们以前偷溜出来买宵夜时还走过那条路……想想真是太可怖了！

-1月15日：全校都在议论失踪案的事。妈妈说，公司也已经传遍了，现在警察在到处搜索Xavier先生。我、Cathy和妈妈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……身边活生生的人突然失去消息，而且据说有可能已经遇害……这种感觉，比在电影中看到类似情节要沉重千百倍，压的人心里难受。希望Xavier先生能平安无恙。

-1月21日：今天晚饭后妈妈对我们说，她正在考虑给我转学的事。Xavier先生依然没有被找到，据说恐怕凶多吉少……如果凶手再次下手怎么办？失踪地点离学校太近了，她不放心。我现在心里也很乱。妈妈是为我考虑——去年才出了高年级学生的斗殴事件，今年附近又出了失踪案，难怪她不放心……但我舍不得这里的朋友们啊……

-2月16日：今天费尔叔叔又请我们吃饭了。妈妈已经决定要诉讼离婚……她始终不肯原谅爸爸。费尔叔叔是个好人，但我和Cathy……还是不希望有人彻底取代爸爸的位置，哪怕他的确做了混账事，活该被骂。但他终究还是爸爸。不过分居后妈妈确实很孤独，唉……

-2月19日：妈妈决定要和费尔叔叔正式在一起了。她还提到，其实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我和Cathy的安全。Xavier先生的事让她觉得，家里两个女孩，却连个能保护照看着的男人都没有，万一有什么事，实在是让人担心。她说等忙过这一段时间，还要考虑换房子的问题。这栋房子有些年头了，而且也没有适合费尔叔叔的房间，顺便还可以换个更好的小区……

根据Erik找到的Kate Cruise的小女儿的日记，搬家和离婚的决定的确都与Charles的案子有关——却并不是他们所以为的那种关联方式。两条时间线的差别，是源于Charles失踪地点的变化——而最后一次，恰好是在Cruise的女儿学校附近，这才引起了一系列的多米诺骨牌反应。

再比如Ken Wayne。

-我入侵Ken Wayne的手机和电脑后，倒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聊天记录或邮件，也没有在网上购买过武器、药品或奇怪的道具的痕迹。

-但你说的那个需要注意的日期……我倒是在复原文件时，发现了他那段时间的一份日程记录。

-记录显示那天他收到了一个朋友的邀请，晚上去一家新开张的舞厅参加什么狂欢派对。这倒也没什么特别的……

Hank发现的内容虽不能洗清Ken Wayne的嫌疑，但却为他的变化提供了合理解释。

先前最大的疑点就在于：Charles的失踪，为什么会与Wayne的受伤有关？

——但这份邀请，使一切成为了可能。

如果Charles失踪，消息很快就会传到他的所有亲人和朋友耳中，Wayne自然也不会例外。那么……在朋友刚失踪时就跑去参加一场狂欢派对，是不是……显得有些不近人情？

所以，若Wayne因此而改变当天晚上的行程，也是说得通的；那么一旦行程发生改变，他自然不会再遇到所说的“被小混混欺负的女孩儿”（如果她真的存在），也就不会再因此受伤。

类似的情况还有因毒////品被逮捕过的Bryan Jordan，跳槽离开公司的Allen Wilson等等；但更多时候，Erik依然未能理清目标发生变化的缘由，却又同样……没能找到值得怀疑的证据。

既无法定罪，也无法彻底排除嫌疑。

此刻，站在又一间将要搜查的房间中，Erik早已知道这种方法希望渺茫。就拿这一次的目标来说——Charles提供的六个人之一，Stephen Sherman，他仅有的变化就在于投资房地产时是否购买了眼前这间房子。上一条时间线里，Sherman在三年前购买了Erik脚下的房产；而如今的记忆中，Sherman的举动变成了参与投资朋友的餐厅，这间房子则是被一位信息不详的客人租下了。这变化太微不足道，有无数种原因都能解释——但Erik依然搜查了Sherman的住所，甚至现在还来到了这间已经不属于Sherman的房子里：或许他能发现Sherman放弃这间房子的原因呢？或许这原因就与Charles有关呢？或许那个匿名的租客其实就是Sherman呢？

Erik深呼吸一口气，开始有条不紊地搜查起来。这间房子的租客显然并不常住——屋里的生活用品不多，甚至有的还沾了灰尘；冰箱里也空无一物。Erik没有找到任何能表明房间主人身份或个人爱好的物品，没有电脑，没有书本，衣柜里寥寥几件衣服都是淹没于人群的灰黑色，书桌上仅有的纸笔也都是文具店里最常见的类型。Erik把房子翻了个遍，唯一值得一提的只有床头柜里的一个首饰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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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三年前-

“你不能这么做。现在不行，三年后也不行！”Charles紧皱着眉，语气焦急，“我应该早点意识到的，上次通话时我就应该阻止——”

“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，Charles。”Erik冷静地说，“三年后对嫌疑人进行搜查，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投鼠忌器。”

“但这是违法的！”Charles只怪自己没早点意识到Erik会做什么，“如果被人发现，你面临的后果太过——”

“如果我选择那么做，一定会有万全的准备。”Erik的眼神依然平静，“你不用太过担心，Charles。未来的我不会轻易让自己坐牢——若是陷进去了，谁来告诉你下一次的时间改变？三年后的我不会不明白这点。”

“但这……是不应该的。”Charles抚上他的脸颊，眼里露出悲伤的神色，“那些人，任何一个人——在有确凿的证据前，他们都是无辜的。他们的权利不该被践踏，他们也没有理由承受这些。”

“但我不会伤害他们。”Erik替三年后的自己回答，“我只是想找到关于行凶者的线索。他们中的大多数人，甚至不会发现有人动过自己的房间；就算有人怀疑家里进了窃贼，这一点点担心……比起你会遭受的、将要遭受的，又算得了什么？”

“但你是一个执法者，不是一个破坏者。”Charles的叹息轻柔而无奈。

“有时候，这两者并无区别。”

“这不是一码事——”Charles苦笑，“再说，这实在太冒险了。”

“追查罪犯时，每一刻本就都面临着危险。这算不了什么。”Erik并不赞同。

“但你无法否认这个事实——‘激进且危险’的事实。”Charles说，“你真的……考虑得足够了吗？若你真的因此而身陷囚牢怎么办？而且你一个人是做不到的，未来的你一定会寻求Hank和Raven的帮助，那么你们所有人——所有我最亲近、最重要的人——都可能因此而遭受劫难，Erik，”Charles凝视着他的眼睛，“我知道你是为了我。我知道你想保护我……可你想过吗？如果这一切真的发生——对我而言，比死亡还要残酷。”

Erik沉默不语；直到Charles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轻微的动摇。

“我们还没到不顾一切的地步。”Charles轻声说，“想想看，Erik。我们这些努力，为的……就是得到那样的结果吗？”

半晌后，Erik终于轻呼出一口气，拥抱住他的爱人。

“好吧，Charles……我会再仔细考虑。”他拧紧了眉毛，“但未来有太多不确定。即便现在我真的愿意听你的，三年后的我也不会立刻受到影响——甚至，我的想法还会再度改变。”

“至少我需要告诉你这些，”Charles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，“还有，等下一次接通的时候——”

就在这时，手机铃突然响了。

“是……你。三年后的你。”Charles惊讶地拿起手机：屏幕上闪动的号码又一次变成了空白。

“Erik？”

紧接着，Charles浑身一震，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。

“你、你说……什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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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rik打开了首饰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