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简介】:见面就标记的万 VS 一心去掉标记的查(无怀孕设定)
嗒、嗒、嗒,急促的高跟鞋奔跑声在医院的走廊中响起——直到视线尽头出现了那个坐在长椅上、把头埋进双臂间的身影,脚步这才放缓下来。
她走到那个人面前,蹲下身、语气轻柔,像是怕惊醒了什么。
“Charles?”
然而,面前的人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样,仍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——像是一尊沉默的雕塑。
安静等了半晌后,Raven轻轻叹了口气。她就着半蹲的姿势伸出手,轻轻拥抱住她唯一的亲人,侧过头、紧贴在他的发间。
Erik的手术进展顺利。但Charles依然一直等到了他被转入重症监护室的三天以后,才从医生那儿得到了“已经脱离危险期”的答复。
这也让Raven长舒了一口气。她的工作十分忙碌,接连好几天请假已经让她积压了一堆事务,但她也实在不愿把Charles一个人留在医院……面对他重伤垂死的爱人。
她还没有与Erik正式见面——以前只听Charles在电话中提及过一次。但这丝毫不妨碍她如今的满心感激:如果不是Erik在千钧一发之时主动护住了Charles,Charles……恐怕根本活不到救护车抵达现场的时候。
把千叮咛万嘱咐的Raven送走后,Charles又回归了寸步不离病房的单调生活。他推掉了所有不重要的或是重要的事,请了长假、守在昏迷不醒的Erik身边。
生命多么脆弱。
在盯着心电图稳定的起伏线时,Charles时不时会出神想着。
——每一分、每一秒,又有多少人像Erik一样,挣扎在死亡的边缘……又有多少人,承受着……不堪承受的失去呢?
那一天,Charles正靠在病床边的椅子上,翻阅着从医生那儿得来的病情资料。突然间,他听到轻微的响动,不经意抬起头,顿时睁大了眼——
一双深绿色的眼眸,落入他的视线中。
Charles呆呆地与他对望了三秒,这才如同惊醒一样猛然起身、拼命摁一旁的护士铃!很快,医生和护士都匆匆赶来,把发愣的Charles挤到了一旁:一边询问着Erik,一边摆弄着各种仪器。
等到医生终于恩赦般地告知Charles:病人恢复得很好,只要好好休息调养、应该就不会再有大碍——Charles终于能重新靠近病床,坐在一侧、看着已经醒来的Erik发呆了。
——他的Alpha躺在床上,左手仍打着点滴,身上的绷带严严实实地把他绑成了一个木乃伊。他看起来仍十分虚弱——脸颊苍白、唇色极淡。但依然……英俊到无可救药。
Charles目不转睛地看着他,觉得自己就这么看一辈子也不会腻。
正当他神思恍惚时,Erik朝他伸出了那只没打点滴的右手,深邃的目光直视着他。
他说。
“过来。”
Charles一怔。
半晌后,他稍支起身,沿着病床挪近了些许。看着Erik伸出的手,他慢慢低下头,把左颊贴在Erik颈侧,双手环住了他。
Erik也收回手拥抱住Charles,动作温柔而轻缓——似是小心呵护。
然后Charles突然就哭了。
在车祸现场手无足措地抱着浑身浴血的Erik时他没有哭,在被救出来后看见Erik背后鲜血淋漓的伤口时他没有哭,在急救室外在医院的病危通知书上签字时他没有哭——而此刻,当Erik无声地拥抱着他,他突然……哭到全身发抖。
Charles用一只手紧紧抓住Erik白色的病服,整个人都蜷进了对方怀里。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眼泪浸湿了Erik的病服和枕头。而Erik一句话也没有说,只紧紧搂着Charles,不断轻吻着他的额头,用侧颊摩挲着他的卷发——一直到十多分钟后,Charles才渐渐止住了抽气声,仍靠在他颈间、似乎不愿离开。
“我恨你。”Charles闷闷地说,“你让我觉得……自己脆弱得不堪一击。”
“但我爱你。”
Erik笑了笑,右手略抬起爱人的脸颊,凝视着那双还未褪去泪光的蓝眼睛。
“而你……让我觉得无所畏惧。”
Charles一言不发地定定看着他,直到Erik把唇送了过来,这才轻轻给了他一个细密绵长的吻。
“我知道……麻烦您了。但现在确实不太方便。”
“谢谢。我之后会再跟您联系的。”
挂断电话后,Charles轻轻呼出一口气。正准备回到病房,他转过身、却吓了一大跳——那个靠在不远处墙上、眼神略带温度的白色病服的男人,不是Erik是谁?
“Erik!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,也不等我回来——” Charles忙快步走上前去,习惯性地半扶半搂住对方的腰。Erik略勾了勾唇,“我早就能走动了,Charles。你不用总像搀扶老人过马路一样扶着我。”Charles斜瞟了他一眼:“我可没搂着过街老人的腰。”换回了一声低低的笑声。
“先不说这个,”Erik抬手替他捋了捋额前的些许乱发,“刚才在跟人聊什么呢?”
“没什么,一点工作上的事。”Charles笑了笑,掩去了眸中的异色。
“Charles……”停顿了片刻后,Erik叹息了一声,“……是不是去标记手术?”
Charles动作一滞。
话已至此,他知道否认再无意义,只默然不作声。
“我知道这段时间,你一定跟医生推迟了手术。”Erik静静凝视着他,“最初是没那个心情,后来……是想着要照顾我吧?”
“……也不仅仅是这个。” Charles低声说,“我不想……在这个时候,还让你因为它而难过。”
“Charles。”Erik伸手捧住他的脸,“我已经没事了。医生说过,这两天再观察一下,我就可以出院了。”
他低声说。
“做你想做的事,Charles。无需顾虑其他。”
“可你……不是一直想让我放弃手术么?” Charles喃喃说。
“我的确想。”Erik轻微摇了摇头,“但我只希望你是因相信我而愿意放弃,而不是……怀着什么莫须有的亏欠。”
“你不欠我什么,Charles。”他轻轻抚摸爱人的脸颊,“那只不过是我自己的选择罢了。换做是你,不也会保护我么?”
他轻吻对方的唇角。
“所以……我不要你的亏欠,Charles。”
“那……你到底要什么呢?” Charles仰头看向他,湛蓝的眼睛如映深海。
“什么都不需要。”Erik笑了笑。
“我要的……你都已经给我了。”
“我拥有你的爱。”
“——除此之外,无需其他。”
“祝您早日康复,Lehnsherr先生。”年轻的女护士对Erik温婉地笑着说。
“谢谢,Clarke小姐。”办理完出院手续的Erik对她点了点头,将票据塞进了大衣口袋。
已经换回自己衣服的Erik慢慢地走在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医院长廊和阶梯上,一直走回到一楼大厅。他找了个靠边的座位坐下,拿出一根烟想要点燃,却又想到这里是医院——悻悻然收了回去。
Charles应该已经进手术室了,起码要等到一个小时后才会出来。
虽然Erik已经竭力说服自己,要尊重Charles的选择;甚至在Charles因自己受伤而犹豫时,主动劝他不必多虑——但这并不意味着……他会感到好受。
所以他没有守在手术室外。
在那样近的距离,去感知Charles去除他标记的全部过程,对Erik这样强大的Alpha而言……无疑是种折磨。
——就像是胸腔中原本完整的地方,被生生剜掉了一块,仅余无处安放的……空荡回声。
所以他逃走了。
没错,大概只能用逃来形容。他甚至没等到目送Charles进手术室就匆匆离开。
他不想呆在那儿。
……他不敢。
他担心自己会克制不住Alpha本能的占有欲和领地意识……去强行中断Charles的手术。
而那样的行为……会把他们的关系,推向不可预知的深渊。
低头沉思间,Erik突然闻到了一股熟悉而甜美的诱人香气——他猛然一愣。
那股气息中,夹杂着……他自己的信息素标记气味。
——他抬起头时,Charles正穿着白色的手术服站在他面前,湛蓝的眼睛微笑望着他。
“Charles?”他立刻站起身来,下意识地扶住对方,“你……你还没去做手术?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吗?”
Charles唇角微扬,反手握住了他的手。
“不,我跑出来了。”
“又放了Green医生一次鸽子,他大概……再也不想接收我这么任性的病人了。”
“你——你是说——”
Erik蓦然睁大了眼,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敢确信的惊喜。
“我只是……突然在想。”
Charles伸出右手、捧住他的侧颊,柔声说。
“当初,明明就是你这个混蛋犯的错。凭什么……我要用自己的健康……去弥补呢?”
好半天后,Erik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。
“可是……你一直都不想……”
“不想被人控制。”Charles低声说,“是的。现在也是。”
“那你怎么——”
“我并没有完全放弃它。”
Charles微笑,眸光闪烁如熠熠星空。
“我有你的承诺,Erik。绝不会利用标记来控制我的承诺。”
“所以我保留自己去除标记的权利。直到……”
“——你让我失去安全感的那天。”
“你可一定要记住——我绝不会成为你的附属物。”
Charles凑近轻吻了他,微笑着说。
“哪怕我爱你。”
—END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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