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EC】寂灭之光（《X战警：天启》结局改变）【番外】
//有GN说结局太虐_(:з」∠)_需要番外治愈一下（是不是超好说话的！）
嗒、嗒、嗒。皮鞋落在光洁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，以一种稳定、有力的节奏。当Jean收拾好针管和其他仪器时，脚步声正好到了门口——门推开了。
“晚上好，Lensherr先生。”她惯常地、客气地礼节性问候。对方也如往常一样微微点头。
“怎么样？”
她知道他问什么。
“Same as usual.”
Erik扯了扯嘴角，似乎露出一丝自嘲。“Of course……Always the same.”他不再多说什么，缓步走到病床前，坐了下来。
在他面前，是安静地沉睡着的、周身插着各种医疗器械管子的Charles。
“Hey，Charles.”他轻声，打着招呼。
将所有物品整理妥当的Jean微微侧过身看向Erik的身影，眼神复杂。
六年了。距离教授意识消亡、陷入昏迷，已经过去了整整六年。
她曾经恨这个人。
她曾在很久以前，在教授偶尔提及关于Erik Lensherr的只言片语时，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、难以抑制的情绪涌动——担忧、关切、懊恼、怀念、亲近……与信任。即便那个人偏激到疯狂的举止已经令整个世界与之为敌，即便那个人已经与他形同陌路甚至消失了踪影。
而Erik Lensherr……万磁王——他背叛了教授。即便他后来改变了立场转而帮助他们，也不能否认这一点——他是几乎害死教授的天启的帮凶。
可是六年了。
六年了——除非是任务需要与X-men一起外勤，每天这个时候，Erik Lensherr都会到这间病房里来。他会默默地坐在Charles病榻前，语气缓慢地向他陈述着今天学院中发生的事。有时是听到的外界的新闻和消息。有时只是沉默。他偶尔会带着一两瓶酒，慢慢地啜饮着，或者只是双手合拢在病榻前支着下颌，无言地看着沉睡中的Charles。
有时候他会呆上几个小时然后离开——Jean曾经看到他在学院的操场上一圈一圈漫无目的地走着，或是在湖畔的岩石上坐着发呆，眼神毫无焦距。更多时候他会整宿呆在这里，清早Jean来做例行检查时，会看见支撑不住、伏在Charles床前浅眠着的他；或是他一夜未歇，在Jean来时与她点点头算是招呼，随后悄然离去。
六年了——两千多个日夜，从未间断。
不知不觉，也让她的仇视渐渐软化和动摇。
他是想赎罪。Jean在心里想着。但这不是办法。
她没有说什么。因为Raven很早以前就对此表达了反对。
“你需要休息，Erik。你看上去精神并不好。”她皱着眉对他说，“折磨自己对Charles毫无帮助——”
“我没有折磨自己。”Erik打断她，语气平静。他听上去很认真、让人信服。
“我只是不想睡而已。”
他总是睡不着……睡不安稳。一闭眼就看见Charles最后一面时的眼神，或是那支穿透尼娜母女身躯的染血的箭，或是别的什么——太多太多的回忆，浅眠中也常常是梦魇，挣不脱、甩不掉，仿佛层层枷锁、缠绕着脖子叫嚣着要把他勒死——他觉得窒息——然后在那窒息中醒来——
浑身发冷。
他宁可一直守在Charles身边。一直看着他。看着他的时候有种绝望的平静。
但这是我应得的。Erik想。
他一直跟Charles说话。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好好说过话了——现在终于有大把的机会。可惜病床上的人已经无法回应他了。但他还是一直坚持着，以一种几近笨拙的姿态试图跟他交流、试图将他唤醒。想要告诉他一切……想要分享这一切。
天知道Charles是多么喜欢被他所爱的人们环绕着啊。
这样终日躺在病榻上，靠营养剂维生——每天只有例行的检查和孩子们偶尔的探访。探访时他们也是小心翼翼的。
如果Charles能感知到……他会有多孤独。Erik想。
所以他一直在这里。陪着他、跟他说话——哪怕是徒劳。
Jean走到门口时又停了下来。她重新看了Erik一眼，有些踌躇。
——就在Erik来之前半小时，她又一次看到了……显示Charles脑电波图像的仪器屏幕上，出现了一个微小的起伏。
只是一瞬间——她甚至还来不及惊讶就已经消失，她甚至无法确认自己有没有看错——她一边死死盯着屏幕上那根没有尽头的直线，一边将自己的意识渗透进Charles的脑海中，试着寻找他的意识痕迹。
可是没有。什么都没有。
就如同一年前那次——她惊喜地发现了教授的脑电波图像的一丝反应，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其他人。所有人都为“教授的意识可能正在复苏”而无比振奋——
但奇迹再也没有出现。
无论她如何努力用自己的心灵感应呼唤，无论做再多再复杂的身体检查——依然没有任何好消息。电子屏幕上的闪动只是昙花一现，一切都仿佛一场美丽的幻觉——终将破碎的泡沫。
众人不得不从这场不切实际的幻想中醒来——
但是Erik Lensherr不肯。
从听到Jean的消息那天起，他在Charles床前守了整整一个月。寸步不离、不知疲倦地盯着他，盯着那毫无变化的脑电波图像——他根本不回自己的房间，不参与任何其他事务和活动、甚至也不怎么睡觉，累极了才伏在Charles身边歇息一会儿。后来X-men纷纷相劝，他既不听从也不回应，只一言不发地抿着唇，顽固地守在那儿。
就那样小心翼翼地、一意孤行地，攥紧一点微弱的希望，如同捏住仅有的一根救命稻草。
但他终归……还是在残酷的现实中醒来。
Jean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开口。她犹豫不决——
告诉他又有什么用呢？……不过又是一场无望的奢求罢了。
她犹豫，正是因为她曾见证整个过程——看着那个强大的、冷酷的、坚不可摧的万磁王——在那一个月的守候里，在那一天天流逝的时间里，眼底稀薄的光芒一点一点沉寂下去，最终归于黯灭。
无能为力的、被命运捉弄的绝望。
谁都不忍如此——给一个人希望……不直接击垮他，却是用钝刀一寸一寸割离他所有的执着与期冀，直至消磨殆尽。
多么残忍。
她停顿片刻，终于转动门把手，走了出去。
“今天Raven从东亚地区带回来一个变种人孩子。很特别的能力，能够撕裂空间——那个小女孩儿受过不少苦。”如同往常一样，Erik细细讲述起身边的一切。
他的语气平淡，像是一场老友间的寻常交谈。
“东亚那边，变种人受到的歧视依然严重——即便有的国家已经有法律保护，但人心……总是会排挤所谓的'非我族类'的。”
“Raven现在是个真正的战士。你那些X-men，无论谁在她手里都服服帖帖了。”
“今天那个叫金刚狼的变种人来到了学校。桀骜不驯的家伙——他们似乎想说服他留下。老实说，这很难，他们一败涂地。我听见那些孩子感慨，要是你在，或许还能做到——你知道，Charles。很难有人像你这样……Persuasive。”
“这些天剿灭了一伙疯狂的家伙。我之前告诉过你的——那伙妄想着消灭所有变种人的家伙。今天翻阅缴来的资料时我们还有了新发现——原来这伙人还曾计划利用药物控制你，再通过你的能力杀死所有变种人。如果不是你已经——”
Erik停顿了一下。
如果不是你已经……变成现在这样。
“Charles。”他重新拾回语气。
“你看——就是这些人。这些你希望我别去伤害的人类。他们可没把你当自己人。”
“即便你为守护这世界宁可放弃一切，他们依然只想利用你——杀死你。”
他从前就一直不认同Charles对那些意图伤害他们的人的宽厚与包容。直到现在也不。但在这每分每秒都如此漫长的孤独岁月里，他渐渐理解了一些别的东西。
他曾对Charles的想法嗤之以鼻——太过理想主义。他也想不通Charles怎么会如此天真，如此固执地对人类的恶意视而不见——后来他才渐渐明白，Charles不是真的不懂，恰恰相反，他什么都明白——清醒到绝望的地步。
他是这世上最强大的心灵感应者。对于世人所怀有的每一分恶意，他都比任何人感受得更为清晰。
——他只是……宽容。
Erik不明白，他怎么能做到——在看遍这世间的险恶后，依然爱它如斯？他怎么能做到——在看穿每一个灰暗灵魂中破碎的荒芜后，在承载了每一份满目疮痍的痛苦后，依然有勇气向任何存在伸出援手——Charles……Charles。
The world don't deserve you, Charles.
——I don't deserve you.
“But you taught me,Charles.”
他凝视着榻上六年未醒来的人。
“You taught me……hope.”
希望。
多么美好的词语。多么不切实际、又令人不顾一切地追寻。
Erik抬手，动作轻缓地替他理了理衣领的皱褶。
“So I still have hope……for you, Charles.”
That you're still here.
That you will never leave me alone.
这样我就可以一直等下去。只是Charles——
“Don't make it too long.”
在他看不见的、身后的方向，Charles的手指突然轻微地、不易觉察地动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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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写这样的Erik。。把《天启》最后教授的台词交给他。
hope。
在写到这里——“在看遍这世间的险恶后，依然爱它如斯。在看穿每一个灰暗灵魂中破碎的荒芜后，在承载了每一份满目疮痍的痛苦后，依然有勇气向任何存在伸出援手。”
有些词穷……_(:з)∠)_
不过试着去形容的那一刻，内心还有一些涌动的温暖感。觉得Charles真是一个太温柔的存在——他多好啊。
生活中每一个这样的人，希望他们能很幸福。
